洛城西50裡地,有一峰曰神龜山。該峰酷似烏龜,故名神龜山。山腳有一觀,叫睡仙觀,道觀門前有一楹聯:山河變幻八百載,隻是睡仙一夢間!橫批為:卧山枕雲。
此時日上三竿,觀主龜道泉頭戴方巾,穿青袍,系紫絲帶,絲帶上挂一青玉,有四十多歲,腰有些駝,發量不多,他用力展了展身,在觀前一抱拳,施了一禮道:“我乃陳抟老祖真傳弟子,有真傳仙法睡仙決和五極盾可傳于門下。今年是宣合三年,官家诏告天下,建立道學制度,我睡仙觀今日開觀收弟子,凡六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皆可報名,可同比儒家書生,科考中榜。”
“可有束脩?可否管飯?”圍觀的有三十多人,都是附近山民,蒙觀主相招,聚此聽課。問話的山民純粹是起哄,他已有四五十歲,半截入土,如果不收束脩,他就要在觀裡白漂養老。
“我睡仙觀師承陳抟老祖,不收束脩,管飯,但要看資質,就是沒修道資質,也得有儀态!”龜道泉打量衆人,略有失望,三十多号人,有一半白首,分明是來看熱鬧,心中揣摩,招不來好資質弟子,也得招幾個身材好,面相好,有儀态的,好做道童,有點好場面。
龜道長雖心有失望,但該走的程序還要走,他站在觀台上,驟然捏訣,身前閃爍黃光,結就一面如塔碑般的石盾。
圍觀的山野民衆齊聲呼好,覺得這道長還是有能耐。
“龜老兒,你那睡仙決隻是讓人昏昏欲睡,神志不清,那五極盾卻隻是個挨打的法門,陳抟老祖的臉被你丢到河東,就靠這還想在官家面前掙回臉面,把睡仙觀發揚光大?我看你是白日做夢,不如早洗洗睡了!”衆人聞得此言,擱着龜道長面子,不好意思大笑。
龜道長聽得臉一紅,心中大罵:“孽徒!”卻不應那人挑釁。
那說話的叫胡春生,前些年讀書多年不中榜,就來觀裡求道,學那睡仙訣三年不得法門,就到處說觀裡的壞話,害得觀裡近年招不來弟子。
“龜仙長,好仙法,看弟子資質如何,能否學得仙長真法?”人群後傳來一聲音,一年輕男子分開衆人,走上前。
這少年子十七八歲模樣,國字臉,濃眉大眼,身高有一米八,在衆人中算是比較高,雲青袍子,腰間挂玉,算不得玉樹臨風,也是氣宇軒昂,頗有賣相。
“學得,學得!”龜道泉連忙點頭,心說講排場,這童子算得人高馬大,可撐傘,心中滿意。
少年一呆,學道不是要測資質,看是否能修道?難道仙師有法眼,看出自己不凡?這少年正是藍曉天,他被卷進萬裡江山圖,就混際在附近,饑一餐,飽一頓,沒個正經營生,今日見得此地有人來往,就湊個熱鬧。
他哪知道,龜仙人在這窮山僻壤中,往年收弟子要收束脩和餐費,所以常收不來人,觀裡無人,好是寂寞,他有志把陳抟老祖的睡仙訣發揚光大,所以常想多收弟子,說不定哪日能招一個堪比“通真先生”林靈素這樣的大才,說不得睡仙觀也發揚光大,成為道場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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