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見他還算安分,不想再大半夜睡不了覺給人做肋排,于是就沒趕他走。&ldo;對了,說起匠師,我記得以前南榴橋附近有一個匠師協會,我還買過他們家的琉璃塔。那塔可漂亮了,一到晚上就流光璀璨,像裝着星星。&rdo;桓樂說。&ldo;嗯。&rdo;岑深漫不經心地應着,他小時候聽爺爺講過匠師一脈輝煌的過去,對于那個大名鼎鼎的大唐匠師協會,自然也有所耳聞。桓樂繼續說着:&ldo;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匠師協會裡的所有人忽然都消失了。一夜之間,人去樓空。&rdo;&ldo;消失了?&rdo;岑深微愣。&ldo;據說是因為那協會的會長忽然暴斃,所有人就都散了。&rdo;&ldo;等等,匠師協會的會長……不是一個妖怪麼?他因為什麼死了?&rdo;&ldo;妖怪?&rdo;這回輪到桓樂疑惑了:&ldo;他是個人啊。&rdo;岑深徹底怔住,是他的記憶出現了差錯,還是曆史出現了斷層?大唐匠師協會相關的典籍上,分明記載着它的尋找桓樂很難回答岑深的問題,因為夫子就是夫子啊。可是他不笨,稍作細想便明白了其中蹊跷,愈發覺得夫子在裡面可能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盡管他根本不願意去懷疑對方。于是他陷入了新一輪的苦惱。天氣晴朗的午後,桓樂又一次單獨坐在了遊廊上,盤腿支着下巴看着椿樹發呆。他在想‐‐夫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是一個很有氣節的人,寡居多年,哪怕穿着最廉價的粗布衣裳都難掩一身文雅,可他偏偏為五鬥米折腰,為一瓢水就可與村口大爺辯論。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夫子,但桓樂又覺得他是最獨一無二的夫子。平兒也說夫子是個好夫子,娘還想今年給他保個媒。桓樂越想越不得勁,幹脆往後一倒,挺屍一般躺在了遊廊上。岑深去廚房泡咖啡的時候,沒注意,差點一腳踩在他身上。他頓了頓,企圖繞過桓樂,無視他。桓樂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腳踝,擡起頭來看着他:&ldo;你說那個柳七會不會有什麼兄弟姐妹?&rdo;多簡單的事兒啊,怎會變成如今這樣呢?岑深道:&ldo;即便有,他們也都是妖怪。&rdo;桓樂不死心,繼續問:&ldo;那有沒有可能那個核是機緣巧合才到了我夫子手裡,說不定那真的是廟裡的和尚給他的?&rdo;&ldo;我不知道。&rdo;岑深的态度依舊冷靜得有些薄情,不過他還是給出了他心中的那個建議,&ldo;如果你想知道,就直接去問他。&rdo;&ldo;對啊!&rdo;桓樂一屁股坐起來,以一種奇怪的像是抱着岑深大腿的姿勢仰視着他,眼睛亮亮的:&ldo;等小繡球修好了,我就可以回去當面問他了!&rdo;&ldo;所以?&rdo;岑深瞄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眸中醞釀着風暴。桓樂笑呵呵的放開,可就在岑深松了口氣時,桓樂忽然又張開雙手抱了他一下,然後迅速跑開:&ldo;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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