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像是示威一般,又轉過去看李錦一眼。
但這個男人面頰上依舊挂着盈盈笑意,滴水不漏,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流寇?”李義将手上的筆放下,坐正了身子看陳文,目光晦暗不明。
半晌,他擡手,指着李錦:“來,你來說說,陳大人這話你認不認同。”
李錦搖了搖頭:“兒臣不贊同。”
他勾唇淺笑,接着說:“陳大人這是在質疑京兆府啊。自流寇一事與各個州府的能力挂鈎,京城腳下,連個毛賊都少見,更别說流寇了。”
陳文急了:“靖王殿下,您護着馮朝的心情下官能理解,但您也不能就這麼笃定沒有流寇吧?”
“沒有流寇,下官那可憐的二兒子,怎麼會屍橫荒野?怎麼會……”他說到着,眼眶一紅,格外煽情。
李義看着他的樣子,半晌,一聲輕笑:“來,李錦你說說看,因何而死?又當如何查案?”
李錦上前兩步,十分鄭重的行了禮:“兒臣那日已經定性為仇殺,範圍在受害人的人際網絡裡。”
“仇殺?”李義眼眸微眯,“你瞧瞧陳大人的表情,顯然不信,李錦手裡可有證據?”
“有,但不在兒臣手中。”他側過臉,看着陳文,“方才陳大人說是圖财害命,兒臣還真挺擔心,被拿走的那些證據,在刑部保存的還是不是完完整整。”
聽到這話,陳文有些亂了陣腳:“靖王殿下,下官那日帶走的證據,要兇器沒有兇器,要現場物證,也就隻一件血衣,僅憑一件血衣,怎麼能斷定是仇殺呢?”
“那血衣是何材質?”李錦淡笑着,看着他的面頰。
“絲綢。”
“可有紋繡?”
“這……繡小雲紋。”陳文眉頭一皺,“一件小雲紋的絲綢青衫!殿下該不會單憑此物就下此判斷吧?未免過于牽強。”
李錦不疾不徐的點了下頭,在金碧輝煌的上書房裡,在李義的注視之下,有條不紊的娓娓道來:“雲紋青衫,單看并沒有什麼作用,但結合起來看,就不一樣了。”
“被害人身上,荷包尚在,碎銀十多兩,這對于流寇而言,可不是個小數字。”他看着陳文,“試想,圖财害命的流寇,為何殺人滅口之後,不帶走被害人身上的錢财?”
“這……”陳文白了臉。
“錢财尚在,圖财的可能性應該是第一個被排除的。”他頓了頓,“而案發現場,陳家公子衣衫完整,并不缺外衫,但包裹頭顱的卻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絲綢雲紋青衫,除了與陳大人财力地位相當的人,穿的起這種材質之外,誰還能穿的起?而同樣的資産水平,又能夠在深夜将被害人約在延興門外見面的,除了熟人,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最後……”李錦拱手,向坐在上書房最正中的李義行禮,“陳家公子身中十一刀後,仍然被斷頭,且面部與頭皮滿布銳氣傷痕,血肉模糊,這是典型的洩憤過程。由此可證,陳家公子死于仇殺,兇嫌範圍應當在熟人之中。”
上書房裡,李錦拱手彎腰等在那裡,陳文頭埋得極深,不敢看李義的面頰。
而李義,雙手抱胸,一言不發。
這樣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很久,久到陳文額頭的汗水,一顆顆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微弱的噗噗聲。
許久,李義一聲輕笑:“知道百姓們,現在是怎麼評價刑部的麼?”
不等陳文回應,李義挑眉,帶着輕蔑與嘲諷:“百姓們現在習慣倒過來念,刑部,不行。”
簡簡單單幾個字,陳文後背隻冒冷汗,慌忙跪在了地上。
“原本,刑部和六扇門既已達成了一個共識,朕無意插手。”李義深吸一口氣,那威嚴的注視落在了陳文的頭頂上,“但奈何此事已經鬧的滿城風雨,民心不穩,人人自危。”
“既然刑部查了這麼多天,還不如六扇門站在一旁看兩個時辰。”他雙手抱胸,一聲輕笑,“刑部還有什麼臉霸着證據,占着屍首?是準備随便抓個流寇,屈打成招,順路抹黑一把京兆府?”
李義擡手,揉着自己的額角:“傳朕的口谕,刑部怎麼搶過來的,就怎麼送回六扇門去。”
他擡眼,冷冷看着陳文:“若是不能,便給朕立下‘軍令狀’,3日之後若不能破案,也是時候罷官削爵,換換你們這群混吃等死的老家夥了!”
第70章蹊跷增多的物證
李錦從上書房回來沒多久,陳文帶着刑部送還的馬車就來了。
這次他姿态放得很低,雖然心中不忿,面上仍舊客客氣氣,還算是過得去。
畢竟現在沒有太子給他撐腰,在李錦的面前,他屬實是硬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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