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她的眸光呆滞地看着李錦,自嘲一般的笑起來。
笑着笑着,壓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臉哭出了聲。
屋内,聲聲陣陣的哭泣,讓金舒和周正,看着面前緊閉的門扉,十分猶豫。
站在一旁的何琳皺着眉頭,抿了抿嘴,下樓去為他們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清茶。
待情緒稍稍平靜,梵音抹掉眼淚繼續說:“可哪有那麼容易逃出去,太子妃大人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太子府就被團團圍住。太子妃見狀,給了我一些錢,讓我不要跟着她,另謀生路。”
“她說跟着她,一死可能要死我們兩個,若是分開,總有一個能活下來。”梵音咬着牙,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内心翻滾的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說,隻要活下來,就一定能等到靖王殿下您回來的時候,一切應當都還有轉機。”
眼前,李錦坐在那裡,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回應她這段痛徹心扉的話語。
他看着青花瓷的酒盞,看着面前的小方桌,看着屋内香爐裡的青煙,看着陽光落在梵音的身上,卻将自己埋在了陰影裡。
他知道啊,知道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李牧一家有多需要自己。
他清楚啊,清楚這一切都是故意被安排,故意被選擇,故意發生在他平定戰亂,不能抽身的特殊的時間裡。
他曾嘗試抗拒,甚至想要力挽狂瀾。所以冒着一旦暴露必死無疑的風險,一身黑披風,快馬加鞭連夜趕回來。
但西北邊陲遙遠,想盡辦法,也足足在路上花費了七天。
七天,他到京城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李牧在天牢裡受盡折磨,太子妃岑氏下落不明。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多渺小,在面對如此困局時,他竟然會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放眼京城,除了自己的外公蕭将軍一家,竟然沒有任何值得信賴的人。
可現在,蕭貴妃被打入冷宮,蕭将軍自身難保,他根本不能去找他們。
李錦一個人,站在看似平靜的朱雀門街上,看着眼前恢弘巍峨的皇城,從未有像那個時候一般,渴望過權利,渴望過掌控。
一個帶兵打仗,立下汗馬功勞的皇子,他的哥哥意圖謀反,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跳過了他,他仿佛被人蒙上了雙眼,捂上了耳朵。
他知道,李牧一事尚且能做到如此地步,未來有一天,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現在若是不做點什麼,恐怕也會和哥哥一樣,重蹈覆轍。
所有的一切,都要打碎了,咽下去。皇帝不說,他不能問,皇帝不講,他就不能知道。
不然,不僅不能救下李牧,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若他也被抓住了尾巴,那對于籌劃這整件謀反冤案的人而言,豈不就是一箭雙雕的結果?
若他也锒铛入獄,失去了地位和話語權,那李牧的冤屈,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又有誰還能幫他伸張?
大魏203年夏末,前一天還是“戰神”将軍的李錦,在此時此刻,咽下了常人不能咽下的痛苦,忍耐了常人不能忍耐的忍耐。
他轉過身,将黑衣的帽兜扯戴好,轉身,一言不發,一步步地離開了京城。
李錦不論是現在,還是當時,都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第49章殺心頓起
“還有什麼要說的麼?”許久,從六年前回過神來的李錦,平靜地看着她的雙眸,“若是六年前的事情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就說說現在吧。”
梵音微微一笑,點了下頭。
“我不後悔殺死林茹雪。”她說,“您一直沒有回來,雖然如今已經放下兵權,成了六扇門的門主,卻也是在平定邊關之後,才回到的京城。”
“那時候,我失去了太子妃全部的消息,但胸口裡,一直憋着一口氣。”她臉上始終笑着,卻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從内心深處,透出一抹凄涼。
“不瞞您說,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說到這裡,她自嘲一樣地搖了搖頭,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仿佛時間化成了這入口的綿柔,卻隻有酸澀,不見甘醇。
回頭看,光陰如夢,讓她幾度哽咽,不知從何言起。
“這些日子裡,我把京城所有的林姓人家都找了出來,挨着個去做他們府裡的侍女。”
“我就是想,如果能在您回來之前,就找出來那個林忠義在哪裡,未來您回來的時候,也能省去些許追查的功夫。”
說這話的時候,梵音擡手,咬着自己右手拇指的指甲,眼眸裡流淌着傷心,失落,不甘的情愫。
那眼波流轉的痕迹,仿佛無聲地同李錦講述着,她這些年的等待,都遭遇了哪些非人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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