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逼良為徒上,這二人簡直是一脈相承。
可這師叔也不是白叫的,唐莊主與李可愛帶徒弟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李可愛一向是得過且過,知難而退,保命為上,能逃則逃;而唐慕可則是眼裡不容沙子,殺伐果斷,獎懲分明,不達目的不罷休。
一開始,三人都極其不适應,尤其是吊兒郎當的白青,讓他安靜待會兒都難,何況是靜心修煉得道之功。
唐莊主每每都是淡漠一笑,将三兄弟過往被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的畫面幻化成影,展示在高空處,供莊裡上下瞻仰。
蔣溪一度羞愧得想逃,卻不知道逃到哪裡,本不就是如喪家之犬般逃亡至此,再逃的話,這輩子何時是個頭?
李可愛隻說過保命要緊,從來沒叫他做個縮頭烏龜。
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蔣溪便會默默地躲在角落裡,消化這天翻地覆的驟然變遷,金陵往事如一場大夢,像是存在過并深深地刻在靈魂中,又那麼的虛無以至于再也找不出任何活過的證據。
他隻有在觀前小巷看見偶有賣如意糕的小販時,才會想起笑眯眯站在陽光中手捧着如意糕的喬馨兒,暖暖地望着他:“望我兒如意喜樂。”
蔣溪的心似是有無數荊棘從裡到外肆虐,決絕地刺破靈魂,一片片一絲絲,淩遲噬骨般的劇痛。原來在一切刻意的麻木後,強壓抑的痛會成倍的反噬,在每一個寂靜的深夜裡,翻來覆去地絞殺着知覺和魂魄。
不在疼痛中死去,便在疼痛中重生。
蔣溪找到了新的麻醉物,他收斂了一切的懶惰和僥幸,咬破嘴唇和着血将一切情緒和委屈狠狠咽下,他需要極緻的強大,才能回到金陵,去掀翻那爛天爛地下的殘忍兇獸。
人在極緻的欲望驅使下,往往能爆發出驚人的持久力。
過往兩年,蔣溪每日隻睡三個時辰,其餘時間都交給了苦學修道上。李可愛留下的獨門典籍難度确實驚人,饒是唐慕可也參不透第三式—鐵樹開花。
第一式揠苗助長—蔣溪帶着滔天的憤怒單挑施澤方,重傷對方的同時也險些喪命;
第二式破釜沉舟—在李可愛舍命為蔣溪,布衣派三人逃亡至姑蘇後,蔣溪才逐漸掌握了此式的奧義,那是一種緻死地而後生的決絕;
而這第三式,無論蔣溪日參夜參,都隻能堪堪遊走在招式的表面,無法更加精進一層。
但功夫從不負有心人,蔣溪的道行倒是得到了飛速的提升,整個萬景山莊,能夠打敗他的人逐漸除了唐慕可而無他。
胡叠是個例外,他從不與蔣溪較量。蔣溪兩年夙興夜寐,他也跟着夙興夜寐。一個瘋子的背後,往往有另外一個瘋子舍命陪着他。
這個小妖像是在百年漫長的人生中終于找到了一個錨定,以絲毫不亞于蔣溪的勤奮竭力修煉。他也是為了變強,強大到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一方世界,兩心蓄力,朝得是同一方向。
“師兄,我們何時動手?”胡叠睜眼,卻不看蔣溪,眼神盯着劍池的水面。
白青機智地察覺到這師兄弟之間的别扭,熱情地充當着老好人:“肯定是等人迹罕至啦,現在人這麼多,太惹人耳目了。”
胡叠默然:“那叫人煙稀少,不會用就别瞎謅。”
白青:“。。。。。。”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蔣溪也不看胡叠,而是同樣将目光投向遠處的劍池,眸深似墨,看不出情緒。
姑蘇的天湛藍如最剔透的寶石,白雲朵朵,棉花似地無憂無慮地飄着,夕陽向晚,氤氲在粉紫色的幕景中,繁花似錦般的瑰麗。
“師父一定喜歡這樣的天空。”未幾,蔣溪詞不達意地回道。
“下個月的陽山大會,我們去吧,把師父的名号打響。”蔣溪這一聲雖雲淡風輕,卻宛如晴天霹靂般霹在胡叠和白青心上。
白青不用說,除了吃睡之外,并不喜歡抛頭露面;而胡叠,則是訝異于蔣溪的變化,從抱頭鼠竄到屹于世人面前,此番舉動無益于破釜沉舟。
陽山大會,聽起來無甚稀奇,跟什麼蟠桃大會無二樣。一來,陽山确實盛産水蜜桃;二來,這陽山大會屬實低調,隻有仙門或者修道中人,才深谙這大會的意義。
近兩年,陳度宗愈發暴虐,接二連三用除掉蔣府的手段除掉了□□遊家、揚州李家、杭州葉家等江南巨富。
方式簡單粗暴,滅門炒家,所得财富皆用來煉丹修道,以求長生不老。
此乃開源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廣羅天下奇士,陳度宗也不知道從哪聽說,常食道士之心,可以延年益壽,與丹藥相輔相成,助力飛升,于是便無所不用其極,濫殺道士,一時間野道小道被滅的滅,逃得逃,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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