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眉眼尖,一眼就看出那帕子的模樣,她自然知道那本是郭夢的帕子。雖然不知道郭夢為什麼會在帕子上放迷藥,可眼下出了事,能賴上别人自是要賴上的。夏侯府也算是勳貴之家,也許能從其中讨得什麼便宜,否則,難不成郭夢就白白吃了啞巴虧。因此,如眉立刻道:“正是,沒想到夏奶奶如此心狠手辣,這帕子定是你那丫鬟掉下的,哼,你那丫鬟用帕子迷暈了夢兒,還想殺人滅口,将髒水往趙三少爺身上潑!果真是好算計。”申柔與俞雅面色均是一變,俞雅更是氣怒不已,自個兒聽了申柔之事之後尚且未曾倒轉過來,不想又被如眉纏上。她惡狠狠地看向蔣阮,今日之事若說跟蔣阮沒有關系,打死她也不信!必是她從中作梗,這個小賤人!蔣阮微微一笑,迎着她的目光看回去,眼尾若有若無的上揚,氤氲出一片嘲諷的挑釁。俞雅隻覺得血都往腦門上沖來,聲音也不由得尖利起來:“我為什麼要派人滅口你女兒,與人通奸的又不是我?我又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她氣怒之下,竟将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語氣中飽含的怨氣倒是令在場的衆位夫人和小姐都是一驚。登時打量她與申柔的表情就是不同。申柔卻是搖搖欲墜,今日之事傳出去,夏家的名聲便是毀了,等待着她的是什麼,她不得而知。隻是在大錦朝,官宦家中若是叔嫂有了首尾,男子便會一輩子擡不起頭,女子也會被浸豬籠。便是這麼一遭,夏嬌嬌的下半生也就毀了。如眉卻不是個好說話的,登時便笑了起來,拿出原本在戲台子上當台柱子的潑辣勁兒道:“你自是要護着的,你是沒有做那些事情,出醜的可是你丈夫,那醜事要是傳了出去,你這個做夫人的便是也毀了。你想要害我的夢兒,将夏府的醜事遮掩住,我偏要說,偏要說的讓大家都知道!”說着如眉便大聲叫喊起來:“來人啊!夏二奶奶要遮掩夏府的醜事滅我家姑娘的口啊,夏二奶奶殺人啦,夏家大小姐是夏大奶奶和夏二爺生的啊——”如眉本就是唱曲兒出身,中氣足得很,這一口氣喊下來氣都不帶喘一個,嗓門又嘹亮,直喊的百轉千回,整個郡守府都聽得到。周圍一衆人俱是看傻了眼,這如眉也實在是太不将身份禮儀什麼的放在眼裡,說喊就喊。俞雅縱然行事多年,也沒有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婦人,一時間竟是忘記要阻止她來。衆人既是驚訝又是好笑,趙瑾早已笑的差點暈了過去,與蔣阮咬耳朵道:“好一個台柱子,這一嗓子果真是豔驚四座了!”申柔被這麼一叫,兩眼一翻,裡子外子今日算是都沒有了,幹脆往後一倒作勢暈了過去,身邊的丫鬟一見忙将她扶起來,道:“夫人,我家奶奶身子有些不适,怕是要暈了。煩請夫人讓我家奶奶進屋中歇上一歇。”郡守夫人便是應了,夏家人頓時隻剩下俞雅一個,俞雅心中俺很申柔狡猾,趙眉那麼一嚷她心中竟也有隐隐快意。申柔做下了這等醜事,被這麼一叫嚷明兒個全京城都知道了,申柔哪裡還有臉面便宜活着。眼下見申柔避到裡屋,她也想如法炮制。那如眉卻是眼尖,一邊叫嚷一邊還緊緊盯着俞雅的動作,見她作勢要昏倒立刻三兩步上前抓住俞雅的肩膀晃道:“夏二奶奶,你待我家夢兒弄成這副模樣,可不能翻臉不認人!不如與我一道見官,便是到了公堂,你也是沒理的!”俞雅被如眉一陣猛晃,便是想暈也暈不成了,心中惱怒這郭夢怎生會有這樣一個難纏的親娘。被這麼纏上面上也不好看,俞雅正要發怒,便聽得外頭又是一陣腳步聲,一個聲音遠遠的出來:“娘,你沒事吧?”便是一衆公子哥兒魚貫而入,想來也是聽了這邊的動靜匆匆趕來的,為首的少年一身玉白長衫,面若冠玉,神情自是有幾分慧黠,腰間一把折扇,瞧着又是睿智又是精神,正是趙家二少爺,趙玉龍。趙飛舟緊緊跟在趙玉龍身邊,一進門便是朝蔣阮看去,見蔣阮神情如常,唇邊含笑,再看一邊俞雅和如眉姨娘的狼狽模樣,才松了口氣,神情放松下來。姚氏見自個兒兒子和侄子都過來了,見兩人都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是也放下心來,道:“你們來這做什麼?”心中卻是不願意讓自家的兩個少爺看見這些腌臜的事情。一想到這些人方才還想将髒水往趙飛舟身上潑,登時又起了幾分怒氣。趙飛舟和趙玉龍注意到姚氏的怒氣,趙玉龍道:“聽見這邊的動靜,一時焦急之下趕了過來,煩請各位夫人寬恕。”他态度彬彬有禮,又是一表人才,在場的夫人小姐們見了俱是歡喜,哪裡又想出去責怪他的說法。見趙玉龍如此,俞雅不由得想到夏俊,心中一痛,看向趙玉龍的目光不可謂不惡毒。然後在一衆公子哥兒的身後,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一身白衣飄飄,不是蔣素素又是誰?方才小姐們都在這裡,衆人隻顧着郭夢之事,倒是未曾留意蔣素素不在,此刻瞧見蔣素素跟着男眷們走進來,心下了然,看向蔣素素的目光充滿鄙夷。瞧着這個蔣家二小姐清高不染塵埃的模樣,誰知也是個不安分的,偷偷去瞧少年們便算了,這竟是面對面的出現了。蔣素素渾不在意那些目光,要說她今日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好幾個公子哥兒都已經将心落在了她身上,蔣素素自是從其中得到了滿足。隻是這些人雖然不乏貴族子弟,到底離她期望的那個位置還遠的很。想到八皇子宣離,蔣素素便有些愁緒上了心頭,倒是好久沒有見過他了。隻是夏家到底與她有着聯系,蔣素素還是皺眉輕聲問:“二舅母,可是出了什麼事?”如眉姨娘看了蔣素素一眼,心中自也是不屑的。這蔣素素生的如此美麗,倒是将她的郭夢比了下去,語氣便不怎麼好道:“自是你這位二舅母做的好事了,今日若非我夢兒命大,就要被這位狠毒婦人取了性命去!”趙飛舟眼睛一跳,不由自主的看向蔣阮。之前蔣阮讓天竺把郭夢弄暈之後便讓他自己趕緊回去,趙飛舟本不願的,可蔣阮冷冰冰的模樣着實令他難受,便也應了。蔣阮讓他回去之後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趙玉龍,趙玉龍聽完趙飛舟的話後,思索了片刻,便讓趙飛舟不要聲張。待過了一陣聽到西園傳來動靜的時候,趙玉龍才狀似無意的提起要衆位兄弟一起去看一看。趙玉龍眼睛微微一彎,看向蔣阮,蔣阮注意到他的目光,回以一個淡笑。趙玉龍既是趙元平的兒子,将趙元平的狡猾也繼承了幾分,對這個表妹如此行事很是滿意。兩人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表情後,又各自錯開了眼去。便有周圍傾慕趙玉龍的小姐,細聲細氣的與趙玉龍說了到底發生了何事。趙玉龍聽完後,皺了皺眉,問道:“那麼,那位出事的丫鬟與夏二夫人身邊的丫鬟眼下可找到了?”“自是去找了。”郡守夫人道:“隻是兩人都不見了。”那公子哥兒群中的一人便是大大咧咧道:“這有什麼可猜測的,定是那殺人滅口的丫鬟殺了那告密的丫鬟,自知事情敗露,幹脆逃之夭夭,所以找不到罷了!”此話一出,衆人又是默了一默,這話倒是極有可能,也十分順其自然。看向俞雅的目光又是幾分異樣。俞雅氣急,本來找到那兩個丫鬟便能證明她的清白,至少能證明不是她讓人去謀害郭五姑娘的。可是這兩人卻突然不翼而飛了,怎麼也找不到。她不由得看向蔣阮,莫非又是蔣阮搞的鬼?蔣阮唇角的笑容自開始便沒有落下,那告密的丫鬟便是翻遍整個郡守府都找不到,隻因為那本來就不是什麼丫鬟。錦三雖然身為殺手,喬裝卻也做的不賴,便是這些小姐也不曾起疑。至于俞雅身邊的那個丫頭,自是永遠也不可能回來的了。俞雅眼下真的是騎虎難下,如眉咄咄逼人,偏生郭夢中了迷藥又不知何時能醒來。今日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又急又怒,隻能生硬的重複道:“我沒有命人去害郭夢。”可惜無人相信她的話。僵持中便聽得有人匆匆來報。隻說夏家侯爺讓俞雅和申柔趕緊馬上回府,夏侯爺必是已經得了消息才這般傳話。一想到申柔的下場,俞雅心中便升起一股快意,隻是夏誠的怒氣向來是很可怕的,她便也對自己的要遭受的有些擔憂起來。如眉雖然如潑婦一般,卻也是個精明的,知道夏家做主的還是夏誠,惹怒了夏誠對自家老爺也沒什麼好處。俞雅今日當着衆位夫人的面幾乎是沒有抵賴的餘地了,夏府不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事情夏家遲早會給她一個說法。既然夏誠知道了,倒也不急于一時,夏侯爺便是為了自家府上面子和不為外人所诟病,自也是會想辦法補償的。于是如眉姨娘便做傷心之态:“罷了,想來夏侯爺當是知道了此事,才要夏家奶奶回去商量的,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如今夢兒還未醒,便等夢兒醒來,咱們這事情再慢慢談。到那時候,希望夏侯府能給夢兒一個明白的說法。”俞雅又是心中氣怒了一回,惡狠狠地應了,教丫鬟進裡屋去喚申柔。片刻後,便見申柔面色慘白的跟着丫鬟出來,兩人同郡守夫人匆匆告辭一番,便帶着丫鬟落荒而逃。這狼狽的模樣,哪裡之前來的時候的意氣風發,甚至忘記了蔣素素和蔣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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