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在這時,三拜三加完成,姜幼瑤跪在姜元柏和季淑然面前,聽完聆訓。揖謝禮成。禮成之後,便是賓客們送上及笄禮的時候。為了表現出對姜家的友好,這些貴人們出手大方,禮物一個比一個珍貴。姜家裡,除了三房送的輕些以外,都是重禮。姜幼瑤捧着姜梨讓桐兒送上的盒子,笑盈盈的看向姜梨,道:“二姐,我可以現在打開你送的及笄禮嗎?”她的笑容還有些不好意思,介于少女和大姑娘之間的羞怯,讓她顯得格外爛漫。賓客們都停下腳步,看向姜梨。姜二小姐雖然眼下看起來溫柔可愛,可是當初的事,也是實打實的發生的。姜三小姐年紀小,又被寵愛的不是人間險惡,不知道這位心思狠毒的姜二小姐,會怎麼回答姜三小姐的話?姜梨笑了笑:“當然可以。”香巧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後,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一點汗珠。平心而論,這些日子,姜梨對她不錯,賞賜豐厚以外,還十分和氣。比姜幼瑤和季淑然好了不止十倍。隻是,香巧心中遺憾的想,這世上,并非好人就會有好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姜幼瑤低下頭拉開盒子,無人看見她嘴角笑容的加深,然而隻是轉瞬,她就驚叫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驚吓,失聲道:“天啊,這是什麼?”------題外話------搞事情搞事情~指認“天啊,這是什麼?”姜幼瑤的一聲驚叫,将方才庭中尚且歡樂融融的氣氛瞬間打破。離得近的賓客,下意識的就往姜幼瑤手中的匣子裡看去。姜元柏和姜老夫人離得遠些,看不清楚匣子裡究竟是什麼東西。盧氏和楊氏站起身擡頭張望,姜景睿站在男客的一頭,想上前看清楚,被姜元平拉住。姜幼瑤還未說話,她身邊的丫鬟金花卻伸手将匣子裡的東西捧起來,擡頭怒視着姜梨,喝道:“二小姐,您這是何意?”衆人這才瞧的清楚,丫鬟手裡捧着的,正是一套紅寶石頭面。這紅寶石頭面乍一看,價值不菲。隻是眼下寶石頭面上面,斑斑駁駁全是刀痕,刻的極為細密,讓人一看便不由得倒吸口涼氣。“二小姐,奴婢們知道您心裡不痛快,也不喜歡三小姐,可三小姐的及笄禮,您送這種東西,也實在太過分了吧!”這丫鬟的語氣對姜梨實在算不得恭敬,若是在旁人府上,被安上一個不敬主子目中無人的罪名也不為過。不過在這裡,她的舉動卻沒人計較,反而被人稱贊忠仆護住。姜梨的目光落在金花手裡的紅寶石頭面上,眼中閃過驚訝之色,眉頭随即蹙起,搖頭道:“不是的,這紅寶石頭面自買來後便一直被我收着,從未碰過。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如今模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季淑然也走過來,她的面上絲毫沒有對姜梨的懷疑,反而像是很關懷似的,問道:“是不是這頭面的問題,梨兒上當受騙了?”“怎麼會?”桐兒嘴快,立刻道:“這是姑娘特意去吉祥樓為三小姐挑的及笄禮,整整四百兩銀子。吉祥樓的珠寶,怎麼會有問題?”竟是吉祥樓買的。賓客們看向姜梨的神色各異,既然能用四百裡銀子給姜幼瑤買頭面,一來說明姜梨出手大方,二來說明首輔家并未虧待姜梨,姜梨的手頭還是很寬松的,禦史們彈劾也彈劾不上這事。“不是頭面的問題,頭面好端端的也不會自己裂開,再說了,這分明就是刀割開的口子。”姜玉娥突然開口了,她道:“二姐,你不喜歡三姐就算了,何必平白浪費了這麼一副頭面呢?”楊氏沒料到自己的女兒會突然開口,想要捂姜玉娥的嘴已經來不及了。姜玉燕怯怯的拉了一把姜玉娥的衣角,低着頭沒說話。姜玉娥心中得意,她知道大房的母女定然不喜歡姜梨,能給姜梨添堵,大房就會開心。一來讨好了大房,二來,姜玉娥也不喜歡姜梨。姜幼瑤有季家這個靠山,姜梨有什麼?自己娘親都死了,就活該被人踐踏,怎麼還能好端端的坐着嫡女的位置。姜玉娥恨不得姜梨落到和自己一樣的位置,甚至比自己還不如,她心裡就高興了。姜梨看向姜玉娥,她的神情倒也算不上慌亂,隻是有些不解,對姜玉娥道:“五妹何出此言,我并未不喜歡三妹。”“何出此言?”姜玉娥掃了一眼季淑然,見季淑然的目光裡分明透着滿意,心中底氣更足,接着道:“你若是喜歡三姐,當初也不會推倒大伯母了,害的大伯母小産。你在庵堂裡呆了幾年,怕是心中對大伯母有恨。你幹脆将恨意發洩在頭面上,故意送給三姐,這是詛咒三姐呢!”“玉娥住嘴!”楊氏本就是個害怕生事的性子,見姜玉娥越說越過分,忍不住開口制止她。要知道整個姜家裡,三房是最沒有地位的。這會兒姜玉娥讨好了姜幼瑤不假,可也把姜梨給得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梨再怎麼落魄,也是姜元柏的親生女兒,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又得勢?姜玉娥把想說的都說完了,便也不再開口。再看周圍的賓客,看姜梨的目光,分明就帶着忌憚。姜梨殺母弑弟的情景,似乎又一次血淋淋的被擺在人的面前,并且這一次,因為姜玉娥的話,衆人腦中又浮現起一個畫面,便是燈火下,姜梨惡狠狠地用刀一刀一刀的刻刺頭面的模樣。蛇蠍心腸,心狠手辣。柳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她和葉珍珍交好,在青城山上與姜梨有一面之緣,卻莫名的很喜歡姜梨,眼看着好友的孩子成為衆矢之的,她道:“姜二小姐心地善良,不是那樣的人。”話音剛落,人群中就不知道是哪位夫人小聲說了一句:“看起來心地善良的人才最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話音雖小,卻又能清清楚楚的鑽進衆人耳朵。柳夫人氣的臉色鐵青。姜幼瑤卻在這時候小聲啜泣起來,她慣來都是天真爛漫的笑容模樣,哭起來的時候,淚眼盈盈,倒是十分惹人憐愛。她抽噎着輕聲道:“二姐為何如此待我,我本來以為,二姐早已和我們解開心結……”“我并沒有什麼心結,也沒有破壞這副頭面。”姜梨瞧着她,仿佛有些無奈:“隻是你們不相信罷了。”“壞人!壞人!”姜丙吉突然在嬷嬷的手裡吵鬧起來。“都鬧夠了沒有!”姜老夫人突然高喝一聲,扶着拐杖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她冷冷的環顧了一下周圍,賓客們登時噤聲。姜老夫人看向姜梨,冷道:“這頭面真的不是你刻的?”姜梨道:“不是。”“你如何證明?”她問。姜梨看向姜老夫人的身邊,姜元柏瞧着她,目光有些動搖。季淑然卻是以袖掩面,仿佛十分傷心。盧氏倒是裝也不裝,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至于楊氏,瞪着眼睛,正和姜玉娥提醒着什麼。整個姜府,都是作壁上觀的人。除了一個桐兒,她的身邊似乎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的丫鬟香巧來為我證明。”姜梨道:“頭面買過後,一直都是香巧替我收着,我沒有碰過。”姜老夫人吩咐身邊人:“把香巧叫過來。”須臾,香巧被人帶了過來。姜梨問她:“香巧,那副頭面你替我收在匣子裡的,你可看清楚了,我并未碰過。”香巧低着頭,身子微微顫抖,久久不見回話,正在衆人心中奇怪的時候,香巧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哭道:“二小姐,對不起,奴婢不能說謊。”不等姜梨說話,她又面向姜老夫人磕了個頭,喊道:“老夫人,奴婢全都說出來,那副頭面,就是二小姐拿刀刻壞的,奴婢親眼所見!”一片嘩然。無人香巧的突然出聲,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反應最激烈的卻不是姜梨,而是桐兒。桐兒立刻擋在姜梨面前,像是護住小雞的母雞一般将姜梨護在身後,大聲反駁:“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家姑娘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香巧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狼叼了去,竟然如此污蔑我家姑娘!”香巧看也不看桐兒,反而是對着姜老夫人又“砰砰砰”的一連磕了幾個頭,哭道:“奴婢不敢說謊,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你!”桐兒氣的說不出話,這香巧竟然敢發這種毒誓,可見是個豁出去不要命的。而香巧的這句話,卻又像是給姜梨的罪名闆上釘釘,再也開解不了了。姜玉娥又嘲諷的開口:“二姐,你自己身上一件首飾也沒有,卻給三姐買一副四百兩銀子的寶石頭面,可真是出手大方。這必然是姐妹情深才能做到如此,你回京都不到一月,沒想到與三姐感情竟然如此之好了。”這話的意思就是,姜梨本就和姜幼瑤不對盤,又怎麼會好心花費大價錢送給姜幼瑤這麼一份貴重的及笄禮,分明就是做了手腳。姜幼瑤擡起頭,她的眼圈通紅,因為委屈,還拿帕子拭去眼角淚痕,悲傷的開口道:“二姐,你回府,我十分高興,可沒想到,你還是對我心中有怨。”“梨兒。”一直沒開口的季淑然也走上前,她将姜幼瑤摟在懷中,心疼的拍了拍姜幼瑤的胳膊,才看向姜梨:“你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沖着我來。我自認做了你的母親,事事照顧你,向着你,誠心待你。我不奢求你能接受我,隻盼着你能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咱們一家人好好相處。這些便也罷了,可幼瑤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狠得下心詛咒她,莫非……你真是不顧念血緣心情了麼?”說到此處,似是傷心至極,抱着姜幼瑤不住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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