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大牢裡,太子身着一身囚服,頭發淩亂,坐在幹枯的稻草上,狼狽不已。
“太子。”
聽見聲音,太子茫然地擡頭,在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時,太子眼中又迸發出一股光亮。
“江大人,江大人,父皇他聽信你的話,你快去和父皇說,本宮是冤枉的,快去!”
太子少傅站在原地沒有動,看向太子的目光也帶着憐憫:“如今證據确鑿,三司會審,便是宗人府也都已經定了您的罪,您竟然還說自己的冤枉的?”
太子愣了一下,仿佛是第一天認識江大人:“江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宮就算做了那些事情又如何,這天下都遲早是本宮的,本宮隻是提前做了一些事情罷了!”
江大人依舊是憐憫地看向太子,搖頭不語。
太子被他這行為刺激,激動地大喊:“本宮知道了,你是看本宮現在成了階下囚,也和那些人一樣看不起本宮了是不是!你個白眼狼,你忘記本宮之前對你有多好了!”
“太子殿下對微臣的好,微臣自然記得。隻是,殿下對微臣好,是因為真心,還是因為權力,殿下自己難道不清楚麼?”
“你什麼意思,你今天過來,就是來看本宮笑話的是不是!”
“從一開始,微臣歸順太子,便是奔着報仇去的!”
江大人這話一出,面上的溫潤也是随之消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恨意!
“殿下可曾從皇後娘娘那裡聽說過妍夫人?”
“妍夫人”三個字,讓太子瞳孔緊縮,面色也是大變:“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正是妍夫人一母同胞的弟弟!隻因從小在外遊學,京城裡見過我的人不多,等我遊學回來,卻發現我那可憐的姐姐因為懷了皇上的子嗣,在生産的時候竟然遭了毒手,母子兩雙雙喪命!”
“也是我命大,躲過了皇後娘娘的追殺,流落到了勤甯縣那個小地方,隐姓埋名,就為了有一天能回到京城為我那可憐的妹妹報仇!”
“上天有眼,我雖然科舉落榜,卻還是讓我找到了接近你的機會!”
江大人說着便是大笑了起來:“你沒有想到吧!我潛伏在你身邊這麼久,你所做的事情,犯下的罪,我都是清清楚楚!你且瞧着,三皇子好歹還留了一條性命,可你,絕不可能苟活!”
太子雙眼大瞪,使勁搖頭:“不,我不相信,當初妍夫人的事情,跟母後沒有關系,你不能迫害無辜!”
隻要皇後還是皇後,他就還有機會。
若是皇後殘害妍夫人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那他和皇後,便都完了!
“哈哈,太子啊太子,你以為皇上就沒有疑心過她嗎?不過是因為皇後身後娘家勢力太大了,不能輕易動她罷了!如今你倒了,皇後娘家也受了牽連,皇上要處置皇後,你也是簡單多了!”
江大人大笑了幾聲,看着太子帶着絕望的樣子,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在離開之前,江大人又走近了幾步:“你反正也都要死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我妹妹,也就是妍夫人當初生下的那個孩子,如今,可是活得好好的!你會有今天,也算是他替他娘親報仇了!”
太子撲了過來,兩手抓住欄杆,睜大了眼睛:“他是誰!是誰!”
江大人大笑着離開,自然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就如江大人所說,他不會給太子留活路,在第二天的朝會上,江大人便把自己搜集到的有關太子的其他罪證都呈給了皇上,要求皇上斬殺皇後母子。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坦白了自己的身世,自認犯了欺君之罪,願以死謝罪。
皇上被江大人這一系列操作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在安公公反應快,讓殿裡的小太監拉住了想要觸柱自盡的江大人,這才避免了血濺殿堂這一出。
可便是如此,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皇上當即宣布退朝,将江大人帶到了禦書房。
君臣兩人在裡面不知道談論了什麼,連午膳都沒有傳,直到兩個時辰後,江大人才從禦書房出來。
第二天,皇上便宣布了江大人去泉宕州就任州丞的消息。
從正二品太子少傅,到從六品州丞,這可是妥妥的貶谪了呀!
可是,江大人自己卻是高興的很。
很快,他就能見到他的外甥,而且還能恢複本姓了。
他本是複姓公孫,單名澹,為了報仇,這才隐姓埋名,如今已經向皇上坦白,皇上願意饒了他一命,他自然也要趁此機會為自己而活了。
公孫澹到泉宕州的時候,正好趕在了臘月,此時,餘氏早已經到了泉宕州兩月有餘了。
看見他過來,餘氏便朝他行了一禮,哽咽地叫了一聲:“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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