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斐看着那雙眼睛,等待着下文。
似乎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少年的腦袋又低垂了下來,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他内心裡天人交戰,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
“你為什麼甯願忍着,也不跟我……那什麼。”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
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記挂着這件事,臉皮薄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借着現在這個機會,他才鼓起勇氣問出口,但還是羞恥得沒法擡頭。
安清晏說得很含蓄,但顧斐秒懂了。
他裝作不懂,“那什麼是什麼?”
“你知道的!”少年的語速快了幾分,顯然有些急了,這壞心眼的人老是逗他玩兒,一點兒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正經。
顧斐沉默地看着懷裡人微微顫抖着的眼睫,斂了斂神情,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語氣認真而溫和:“晏晏,你沒有痛覺。”
“我怕弄傷你。”
男人深邃的目光複雜,有心疼和憐惜,也有克制和隐忍。
他又怎麼會不想跟心愛的人做最親密的事情,但他過不了心裡那道坎,他的晏晏沒有痛覺,這還是顧斐有史以來碰到的最讓他糟心的事情。
安清晏愣了片刻,随後用力地抱緊了男人的腰,他不是個粗神經的人,其實已經隐隐猜到了顧斐的想法,對方的回答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這人無論做什麼都在為他着想。
他究竟是有多幸運,這輩子才能跟顧斐認識并且相愛,上輩子的他過得有多麼不堪,現在就有多麼幸福。
如果上輩子他能早點遇到顧斐,是不是情況就會不一樣了,那時候除了他自己,從來就沒人如此關心過他,生病了被人欺負了受傷了也隻能一個人扛着。
就連他自己,都不在乎沒有痛覺這件事。
隻有顧斐,自從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出了什麼事兒。
“斐哥,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安清晏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眶卻開始泛紅,含笑道:“我的身體好着呢,不怕的。”
顧斐沒說話,他的手臂收緊,随後緩緩低頭,珍而重之地在少年的發頂上親了親。
……
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水汽逐漸在浴室裡彌漫開來,男人站在花灑下,目光有些出神,彙聚在一起的水滴順着他的身體流淌下來。
顧斐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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