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煦醒來之時,無名氏已影蹤不見。大家都曉得他同惡鬼一家,算得是幫兇,幸虧道士澄清此事乃是惡鬼單獨作祟,他并不知情,不知者無罪。但城中居民也不容他再在本城待下去了,将他趕了出去。
良煦聽有人說無名氏到底還是給道士除了,大哭一場,悲憤不能自已,可撕心裂肺之後,唯餘心灰意冷,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漫無目的的轉了幾圈,不知該當何去何從.
他想過回去良煦,阿爹多半也已消了氣,他若回去,太半還能繼續當自己的良家少爺,但他終究是無法盡孝了,也不能令阿爹的晚年稱心如意。哀莫大于心死,他萬念俱灰,忽然想起,那個肯為自己傾盡所有之人早已不在,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就是要一死了之。
正當他站在萬丈深涯之上準備往下跳時,那道士竟然到來,一把拉住了他,一番勸慰之後,說有事相求。
雖然無名氏有這番下場,都是拜他所賜,良煦初時也對此人咬牙切齒,一心想與他同歸于盡,為無名氏報仇雪恨。冷靜下來之後,也知是無名氏作祟在先,他才除魔在後。即使并無此人,無名氏也難得好果。他命中注定有這一劫,怨不得旁人。其實追根究底,所有事情都是因己而起,倘若世上并無良煦,又怎釀成這諸多禍事?
道士所求之事委實令良煦大吃一驚。原來他收服無名氏之後,以為城中就此能夠太平,便揚長而去。哪知他這一走,那藏在暗中的邪祟便出來興風作浪,肆無忌憚,頃刻間害死了不少城民。那道士禦劍飛行,在空中遙遙望見來路戾氣沖天,心中起疑,明明惡鬼已被自己降服,怎仍有煞氣?立即折回一探究竟。
他這一返回,那邪祟當然無所遁形,二人再度交手,那道士修行多年,早已得道,法眼一開,原來是隻山怪,決意将之打回原形。那山怪不甘心引頸就戮,知自己再也插翅難逃,于是将心一橫,要同他拼個玉石俱焚,将自己的元丹炸了開去。元丹爆裂之威非同凡響,就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也不可小觑。他這麼一炸,立時滿城風雨,妖氣翳雲,那遮天蔽日的妖氣之中盡是劇毒,凡人吸氣入肺,立即中毒,乘中千餘人受其荼毒,一時間有陽城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山怪炸了元丹,神魂俱滅,就連那道士也身受重傷,無力救人脫離苦海,忽然想到良煦,他身具仙根,自能拯救城中民衆,于是前來相求。
良煦本來揮手拒絕,無名氏之死,有陽城中的民衆也都有份,他可以做到虛懷若谷,不予計較,但胸襟卻也沒有如此寬大為懷,自己正悲恸難過,還能大發慈悲地去濟世救人。
道士明知此事難于上青天,但他憐憫衆生慣了,以扶危濟困為己任,厚着臉皮千懇萬求。良煦給他纏得煩了,随口一問,自己雖有仙緣,目下卻還隻是區區一介凡夫,怎有本事救苦救難?
道士告訴他,因他身具仙骨,全是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是解毒良藥,一滴鮮血便可拯救一人。
他說的雖然輕描淡寫,但實則駭人聽聞,一滴血救一人,那要盡數解救千餘人衆,豈非要放幹體内血液?
道士說完,等待他的答複,他并不強求逼迫,讓良煦自去考慮,倘若堅決不肯,他也無話可說。
良煦最終還是點了頭,告訴他,明日一早,讓中毒受害的城民前往護城河畔,每人舀一瓢河水飲了,劇毒自解。那道士心有所悟,點了點頭,轉身告辭。
他回去将良煦之言轉達給大衆城民,諸人也不想想之前是如何為難逼迫良煦的,便争先恐後湧到了護城河之濱,就見河水殷紅,鮮豔如血,也不多想,鞠水自飲,沒過多久,所有身中山怪劇毒之人都已無恙。
那道士潛入水中,将良煦的屍首打撈上岸,火化之後,将骨灰收殓入坦,攜在身上帶回自己修煉的洞天福地,然後葬入山峰之間。他在峰前守了一日,當天午夜,天降異像,一道雷霆落于埋葬良煦骨灰坦的兩座高峰之上,雷霆過後,金芒萬丈,一個人影從山間升上雲端,天外飛仙。
至于無名氏,原先是給道士困于葫蘆之内,想要将他煉為清水,消弭于無形。但良煦羽化當晚,山脈方圓千裡之内都有仙氣澎湃,那寶葫蘆的靈力給仙氣一沖,竟令裡頭的惡鬼破寶而出。那道士看在眼裡,隻是撚須沉吟,卻沒追趕。
這個所謂的無名氏其實便是江沉寂了,他也是當年良煦第一個帶回良府的面首,也是怡紅院衆娈童中的第一個頭牌。他給良父派人暗殺,一時未死,卻被抛在荒山野嶺,一張臉給山中餓狼啃得面目全非,受驚過度而死。他身死之後,魂魄出竅,化為孤魂,跟随良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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