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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裴琰長吐一口氣：&ldo;總算順利按我們的計劃進行，真是亂得好。亂吧，越亂越好，聖上要的，就是這個&lso;亂&rso;字。&rdo;安澄道：&ldo;那風姑娘那裡，如何安排？&rdo;&ldo;風昀瑤是嶽世子的人，世子這回幫了咱們的忙，自然有他的目的。&rdo;&ldo;是，屬下會去安排。相爺，小郡主也被青山派推為參選人了。&rdo;&ldo;我們隻能幫她幫到這裡，能不能勝過别人，成為盟主，可得靠她自己的真本事。&rdo;裴琰微笑道，他頓了頓，又道：&ldo;有沒有姚定邦的消息？&rdo;江慈心中一驚，手中動作稍停，随即醒覺，重新替裴琰捶着雙腿。耳中聽得安澄道：&ldo;前幾日有弟兄似在洪州一帶發現了他的蹤迹，不過他輕功卓絕，跟丢了。&rdo;裴琰緩緩坐起：&ldo;史修武如果有落敗迹象，姚定邦定要出手相助，咱們不能有絲毫松懈，隻也别露了痕迹，讓他看出不對。&rdo;他望了一眼江慈：&ldo;到時如果能确定他的身份，盡量生擒，我們現在還不能一下和薄公翻臉，你去安排吧。&rdo;&ldo;是。&rdo;裴琰放下心頭大事，閉目而憩，任江慈替自己輕捶雙腿，過得一陣，忽然睜開雙眼，微微而笑。江慈覺這隻大閘蟹今日對自己有些怪異，慢慢停住雙拳，輕聲道：&ldo;相爺，你餓了吧，我去做飯。&rdo;她剛站起轉身，卻被裴琰拽住左手手腕，掙了兩下，急道：&ldo;相爺，你不餓，我可餓了。&rdo;裴琰手上用力，江慈吃不住痛，&ldo;啊&rdo;地一聲倒在他身上，正待跳起，裴琰忽伸手環住她的腰間。江慈腰間麻癢難當，笑着扭了幾下，卻聽裴琰低沉而略帶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ldo;小丫頭，你很怕蛇嗎？&rdo;四三、圍爐夜話江慈愣住，此時方覺裴琰雙手慢慢收緊，自己伏于他身上，姿勢極為暧昧，又羞又急，怒道：&ldo;毒蛇有什麼好怕的，倒是你，比那毒蛇還可怕！&rdo;裴琰望着江慈怒容，嘴角輕勾：&ldo;哦？你倒說說，我為何比那毒蛇還可怕？&rdo;江慈直視裴琰，冷冷道：&ldo;你處心積慮，挑起這武林紛争，讓大家為了這個盟主和堂主之位鬥得你死我活，不比那毒蛇還要可怕嗎？&rdo;裴琰一怔，随即大笑：&ldo;你還真是個聰明的小玩意！&rdo;江慈舉拳便揍，裴琰将她雙拳擒住，微一用力，江慈雙臂被他反絞至身後，吃痛下&ldo;啊&rdo;地叫出聲來。裴琰略略減輕手中力道，笑道：&ldo;想我松手的話呢，你就說說，我是怎麼處心積慮，又是如何挑起這武林紛争的？說對了，我就放開你。&rdo;江慈雙臂被反絞，鼻間聞到一股若有若無、極好聞的氣息，漸感全身酥軟。隻得伏于裴琰肩頭，努力忽略身前溫熱舒适又有些許異樣的感覺，回想之前聽到和看到的一切，特别是後來裴琰與安澄的對答，低聲道：&ldo;那個什麼袁大俠，南宮公子，風姑娘，都是你找來故意攪局的吧？&rdo;裴琰笑道：&ldo;繼續說。&rdo;&ldo;他們演的這出戲，實在是妙，小郡主又脾氣直爽，隻怕沒想到被你給利用了。&rdo;裴琰将江慈摟得緊了些，在她耳邊吹了口氣：&ldo;所以啊，我沒有欺負她。&rdo;江慈面上漸紅：&ldo;柳掌門、玉老，都是你的人。南宮公子這些人一攪局，你又讓小郡主挑起混戰，讓玉老有借口提出設立議事堂，增加候選人，柳掌門附和，你卻裝作一切與你無關，不，與朝廷無關。&rdo;裴琰看着江慈紅透的雙頰，笑容漸斂：&ldo;你倒不笨，能看出這麼多來。&rdo;江慈感覺到他身子慢慢擡起，似是欲将自己反壓，心&ldo;呯呯&rdo;亂跳，強自鎮定，柔聲道：&ldo;相爺，您得說話算話，我既然說對了，您就得放開我。&rdo;裴琰呵呵一笑，也不說話，慢慢松開右手。江慈急忙跳落于地，奔到門口，卻忽然停步回頭，沖裴琰甜甜笑道：&ldo;相爺，你這計策，就好象把原本是十六隻狗搶奪的一塊大肉，分成了幾十隻狗搶的九塊小肉，現在這長風山莊是狗聲滿天吠，狗毛滿天飛，你則躲在一邊看熱鬧！&rdo;裴琰哈哈大笑：&ldo;你怎麼總是有這些新鮮比喻，倒是貼切。&rdo;江慈笑得越發狡黠得意：&ldo;可是相爺，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rdo;裴琰緩緩坐起，笑道：&ldo;什麼事情想不明白？&rdo;江慈一隻腳踏出門外，快速道：&ldo;這塊肥肉，原本是叼在相爺口中的，相爺為何要将它吐出來呢？&rdo;眼見裴琰作勢躍起，江慈大叫一聲，發足便奔，跑到廚房，将門緊緊關上，聽得他未曾追來，覺出了一口惡氣，拍着胸口，得意而笑。西廂房内，裴琰面上露出玩味的笑意，躺回榻上，合目而憩。江慈将飯菜做好，擺上正廳，等了片刻，仍不見裴琰出來，輕手輕腳走到西廂房門口，探頭一看，裴琰還躺在榻上，似是己經睡着。江慈輕聲喚道：&ldo;相爺！&rdo;裴琰呼吸聲極為均勻，似是己經睡熟，江慈遲疑再三，終壯起膽子走到裴琰身邊，再喚道：&ldo;相爺！&rdo;裴琰并不動彈，江慈忍不住推了推他，他仍未動。江慈正待再推，視線卻落在他祼露的右臂上，隻見先前被那條青蛇咬中的手腕處，可見兩個極淡的牙印，所幸并未咬破肌膚。江慈想起當時情景，慢慢伸手撫上裴琰右臂。裴琰右臂微微一動，江慈急忙将手縮回，卻見他笑意騰騰的雙眸正盯着自己，她忽覺雙頰發燙，轉身就跑。午後，寒風漸急，卷着雨點，夾雜着雪粒，唦唦落于院中。江慈站于廊下，仰頭望着天空，聽到腳步聲響，并不回頭，低聲道：&ldo;要下雪了。&rdo;裴琰負手望天：&ldo;現在是雨加雪，到了晚上隻怕就會是今冬第一場大雪。&rdo;江慈伸出雙手，接了一捧廊檐滴下的雨水，寒涼刺骨，打了一個冷戰。裴琰啧啧搖頭：&ldo;我看你是吃撐了。&rdo;江慈微微一笑：&ldo;我和師姐，以前就這樣比賽誰接的雨水多，若是下雪天，就比誰堆的雪人高。&rdo;&ldo;想你師姐了？&rdo;&ldo;是，也不知她現在在哪裡，什麼時候才來找我，若是―――&rdo;江慈低頭，停住話語。&ldo;若是什麼？&rdo;裴琰見江慈發愣，猛然湊到她耳邊大聲問道。江慈驚醒，捂住耳朵怒道：&ldo;若是我認了人，拿了解藥，死也不在你相府等她，我直接回鄧家寨！&rdo;說完跑回房中，大力将門關上。裴琰從懷中掏出一個細白玉瓷瓶，放在手中掂了掂，眼睛微眯，望向院中被雨點打得東搖西晃的枯竹，自言自語道：&ldo;看來真的要下雪了。&rdo;江慈挂念着下雪，睡得便不踏實。半夜時分，聽到窗外唦唦雨聲漸小，估摸着開始下雪，着好衣衫，又将裴琰給她的那件狐裘披上，輕手輕腳走到廊下。寒風夾着雪的清新之氣撲面而來，院中己是白蒙蒙一片，銀絮飛舞，映着黑沉的天空，室内桔黃的燈火，如夢如幻。江慈慢慢走至院中，仰起頭來，任雪花撲上自己的面頰，喃喃道：&ldo;真好，又是一年雪紛飛，明年鄧家寨的收成應該會好一些。&rdo;她想起一事，有些擔憂，自言自語道：&ldo;師姐下山時，不知有沒有将三丫它們托給二嫂子照看，這大雪天的，可别凍壞了它們。&rdo;東面牆頭傳來一聲輕笑，江慈擡頭望去，隻見一人披着灰色狐裘立于牆頭，容顔清俊，正是日間見過的那位南宮公子。南宮珏由牆頭躍下，拂了拂身上的雪花，笑道：&ldo;小丫頭，你是誰？&rdo;江慈笑道：&ldo;這位大俠，你又是誰？為何于這大雪之夜，行屑小之事，做翻牆之人？&rdo;南宮珏微征，裴琰大笑出房：&ldo;玉德莫小看了這丫頭，牙尖嘴利得很！&rdo;南宮珏視線掃過江慈身上的狐裘，裴琰步了過來：&ldo;玉德是想聯榻夜話，還是圍爐煮酒賞雪？&rdo;江慈搶道：&ldo;當然是圍爐煮酒賞雪來得風雅！&rdo;裴琰右手輕揮，江慈笑着跑進廚房，準備好一應物事，端到廊下，又剔亮了屋内外的燭火。那邊二人己圍着炭爐坐定，江慈将酒壺溫熱，替二人斟滿酒杯，又跑到廚房，準備做兩個下酒菜。南宮珏望着江慈背影，笑道：&ldo;這件銀雪珍珠裘，是禦賜之物，少君倒舍得送人！&rdo;裴琰側靠在椅中，酒杯停在唇間，眸中精光微閃：&ldo;沒人發現你過來吧？&rdo;&ldo;你放心，我輕功雖比不上你，但能跟蹤我而不讓我發覺的人，這世上也沒幾個。&rdo;南宮珏微啜一口，歎道：&ldo;有時倒也羨慕你這個相爺，至少這西茲國的美酒，我就不常喝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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