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女子不便越過裴琰來逮人,隻得柔柔笑道:&ldo;小慈,你過來,你老實跟我回去,我什麼都不和你計較!&rdo;江慈見師姐笑得這般溫柔,更是害怕,躲于裴琰身後,口裡一邊求饒,面上卻向師姐燕霜喬不停使着眼色,隻盼她能看懂,速速離去。燕霜喬卻未明白,道:&ldo;你眼睛怎麼了?快過來讓我瞧瞧!&rdo;江慈心中哀歎,苦着臉從裴琰身後走出,燕霜喬一把将她拉過,往外走去。江慈自見到師姐,想着的便是如何不讓她知道自己中毒之事,更不願她踏入這是非圈中,所以才裝作不識,見無法混賴過去,又頻使眼色、讓她速速離去,不料均未如願。她身形移動間瞥見裴琰唇邊的冷笑,心中一急,定住腳步,哀求道:&ldo;師姐,你先回去吧,我,我,我是不能和你回去的。&rdo;燕霜喬一愣,又見江慈身上裝束,最初的驚訝與氣惱過後,逐漸冷靜下來,道:&ldo;到底怎麼回事?&rdo;又轉過頭望向裴琰:&ldo;他是何人?為何你會和他在一起,還穿成這樣子?&rdo;邵繼宗忙過來道:&ldo;燕姑娘,這位是當朝左相,裴相裴大人。&rdo;燕霜喬眉頭一皺,心中惱怒師妹平白無故去惹這些當朝權貴,面上淡淡道:&ldo;我們山野女子,不懂規矩禮數,也不配與當朝相爺一起聽戲,先告退了。&rdo;裴琰微笑道:&ldo;燕姑娘要走請自便,但江慈得留下。&rdo;&ldo;為什麼?&rdo;燕霜喬将江慈拉到自己身後護住,冷冷道。&ldo;因為她現在是我相府的奴婢。&rdo;裴琰看着戲台,悠悠道。燕霜喬轉過身,盯着江慈:&ldo;說吧,怎麼回事?&rdo;江慈萬般無奈,想了半天,也隻能順着裴琰的話說,遂垂頭道:&ldo;我,我欠了相爺的銀子,已經賣身到相府做奴婢了。&rdo;裴琰一笑:&ldo;你這師妹倒不是賴帳之人。&rdo;燕霜喬放開江慈,走至裴琰身前,輕聲道:&ldo;她欠你多少銀子?我來替她還。&rdo;裴琰擡頭看了她一眼,覺她人如秋水,氣質淡定,心中将她與那人相貌比較了一番,微笑道:&ldo;她欠我的銀子嘛,倒也不多,不過四五千兩,在我相府中做奴婢做上一輩子,再生幾個小奴才,也就差不多了。&rdo;燕霜喬眼前一黑,師父雖留了一些田地和銀兩,夠師姐妹二人衣食無憂,卻哪有四五千兩這麼多。她冷笑一聲道:&ldo;我師妹年幼無知,必有得罪相爺的地方,但想她一個年幼少女,無論如何也沒有要用四五千兩銀子的時候,就怕她是上了當受了騙,被人訛了也不知道。&rdo;裴琰笑道:&ldo;我倒也沒有訛她,是她自己說要為奴為婢,來還欠我之債。&rdo;燕霜喬轉頭看向江慈,江慈知她必不肯丢下自己離去,也知裴琰絕不會放自己離開,偏又不能說出實情,萬般愁苦露于面上。燕霜喬隻道裴琰所說是真,心中煩亂不已,愣了半晌,走至裴琰身前盈盈行了一禮,柔聲道:&ldo;先前多有得罪,望相爺原諒。隻是我師妹笨手笨腳,實在不會伺候人。還請相爺高擡貴手,放她離去,我們家産不多,但會變賣一切田産房屋,來還欠相爺的債。&rdo;裴琰架起二郎腿悠悠晃着,似陷入思忖之中,也不說話,那邵繼宗猶豫片刻,走過來向裴琰施了一禮。裴琰忙将他扶起:&ldo;繼宗切莫如此,有話請說。&rdo;邵繼宗看了燕霜喬片刻,面上微紅,開口道:&ldo;相爺,繼宗有個不情之請。&rdo;裴琰看了看燕霜喬,又看了一眼邵繼宗,呵呵笑了起來:&ldo;繼宗,你知我向來是願意成人之美的,你說吧,我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的。&rdo;邵繼宗更加扭捏,遲疑了許久方道:&ldo;相爺,這位小姑娘既是燕姑娘的師妹,她又年幼無知,繼宗願先代她償還相爺的債務。還望相爺能高擡貴手,放她一馬!&rdo;說着長揖行禮。燕霜喬感激地望向邵繼宗,二人目光相觸,她頰邊也是一紅,移開視線,默然不語。裴琰想了片刻,道:&ldo;好,看在繼宗的面子上,我放這小丫頭一馬,銀子不銀子的,就不用還了。你就把她帶走吧,我正嫌她笨手笨腳的。&rdo;&ldo;多謝相爺。&rdo;燕霜喬與邵繼宗同時喜上眉梢,行禮道。江慈驚訝不已,有些摸不清頭腦,望着滿面春風的裴琰,不明他今夜行事為何如此奇怪。正張口結舌間,裴琰又道:&ldo;不過她在我相府中呆了這些時日,我有幾句話得囑咐她,你們先出去等着吧。&rdo;待燕霜喬和邵繼宗出去,裴琰步到江慈身邊輕聲道:&ldo;你聽着,繼宗是我要拉攏的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今夜讓你随你師姐離去。我也會派人暗中守護你,不讓那人殺你滅口,但你别想逃走,該讓你認人的時候你得聽話,那解藥,可隻我一人才有。還有,你不想連累你師姐的話,就管好你那張嘴,老實一些。&rdo;二四、華堂相會江慈随着燕霜喬和那邵繼宗回了邵府,總感覺事情并不是表面這麼簡單,可偏又想不出那大閘蟹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他真的隻是為了拉攏示好于這邵公子嗎?回到邵府,燕霜喬和江慈互使個眼色,擺脫了那過分客氣、講究禮數的邵繼宗,回到燕霜喬居住的廂房。将門關上,燕霜喬揪住江慈耳朵,恨恨道:&ldo;死丫頭,到底怎麼回事?&rdo;江慈眼淚直流,欲待說出真相,可想起裴琰臨走前的威脅之言,抽泣半天,輕聲道:&ldo;是我貪玩,欠了相爺的銀子,隻好以身抵債。&rdo;燕霜喬心中一痛,細看江慈,見她頗有些憔悴,少了些往日的圓潤嬌美,也知她吃了不少苦頭,想起她自幼受到師父寵愛,何曾懂得人世滄桑、世态炎涼,憐惜之情大盛,将江慈攬入懷中,又替她拭去淚水:&ldo;好了,别哭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别再胡鬧便是。&rdo;江慈依在她懷中,既感溫暖,又覺無助,索性嚎啕大哭,哭得累極,又抽噎着問燕霜喬怎麼會到京城,如何認識這位邵公子。燕霜喬細細說來,江慈才知自己偷溜下山後,師姐大急,恰好師叔從外遊曆回來,二人合計一番,師叔向南,師姐向北,一路尋找于她。燕霜喬記起江慈曾誇下海口,要到京城繁華之地見識一番,雖極不願回到這令母親魂傷心碎的地方,也還是入了京城。不料甫入京城,便被那邵繼宗撞傷,邵公子又十分真誠的延請大夫替她診治,大夫言道她的腿數日内不能走動太多,無奈下她才住到這邵公子家中,還拜托他替她尋找于江慈。這夜,邵公子來邀請她往戲園子看戲,她一時心癢,禁不住勸說,便随他到了李子園,未料竟機緣巧合,與江慈相會。至于這位邵繼宗,燕霜喬聽他說他是兵部尚書邵子和的二公子,卻不愛武藝,好讀詩書,曾中過探花,現為國子監博士,掌管着全國的士子與科考事宜,倒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江慈聽了稍稍安心,看來那大閘蟹确是為了拉攏這個兵部尚書的公子、國子監的博士,才肯賣他面子,放自己随師姐離開。隻是如何哄得師姐再在這京城呆上一段時日,自己想辦法拿到解藥後再與她離去,着實令人頭疼。她想了一陣,沒有萬全的方法,索性便不再想,加上先前哭得太累,又得與親人相會,心中安甯,不過一會,便依在燕霜喬懷中睡了過去。次日清早,燕霜喬就拖着江慈過前廳,用過早飯,見邵繼宗面帶微笑望着自己,面上微紅,猶豫良久,終步到他面前,裣衿行禮。邵繼宗手足無措,又不好相扶,連聲道:&ldo;燕姑娘快莫如此,在下受之有愧。&rdo;燕霜喬輕聲道:&ldo;邵公子大恩大德,我師姐妹實是無以為報,唯有日夜誠心禱告,願邵公子前程富貴,一生康甯。隻是我們離家已久,也不習慣呆在這京城,需得盡早回去,特向公子辭行。&rdo;江慈一驚,正要說話,邵繼宗已道:&ldo;燕姑娘太客氣了,繼宗實不敢當。隻是―――&rdo;燕霜喬心中對他實是感激,柔聲道:&ldo;邵公子有話請說。&rdo;邵繼宗站起身來,作了個揖:&ldo;繼宗不才,想請燕姑娘和江姑娘在我這府中多住上三日,讓我略盡地主之誼,三日過後,我再為燕姑娘餞行。&rdo;燕霜喬有些猶豫,邵繼宗又道:&ldo;昨日看來,燕姑娘和江姑娘都是愛看戲曲之人,可巧,這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攬月樓的素煙大家今晚要上演新的曲目,聽說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劇名為《誤今生》。繼宗已訂了位子,不知燕姑娘可願給繼宗這份薄面,一同前往聽戲?&rdo;江慈大喜,她正想着要往攬月樓見見素煙,想辦法确定她與大閘蟹及沒臉貓的真實關系,再讓她傳個話。聽邵繼宗這般說,忙湊到燕霜喬耳邊道:&ldo;師姐,素煙的戲曲,唱得着實不錯,倒與你不相上下,我們就給邵公子面子,去聽聽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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