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親昵并不避人,連着芙簪在内的下人們都面壁而立。
賀滄笙端坐馬上,垂手十分輕佻地擡了蘇屹的下巴。她這麼居高臨下地看人,把蘇屹的勁兒又勾起來了。
他偏頭,倏地吻了下賀滄笙的指尖。那纖弱白皙的手猛地一顫,卻被不重不輕都咬了一口,收回來時食指關節上留了牙印兒。
嘶。
還真是——
狗狗。
賀滄笙累,在宮中卻不能怠慢。近來戶部和司禮監接連出事,敬輝帝身體和精神都差得很,但還是起身,坐在垂簾後和兩位皇子簡單商議了朝事,又叮囑了寒食節宮中祭祀的事宜。
周秉旭還關在刑部,周府已抄,貪墨的賬目就擺在眼前,他是一定要死的,可暫時還沒吐出更多。司禮監的人聯合地方太監和商戶貪墨已是事實,四名秉筆太監被拿掉了三人,吳保祖倒是沒出事。
垂簾透着日光,敬輝帝靠坐在床頭的身型很消瘦。他沒有側頭,看着床尾雕刻的金龍,道:“讓刑部再審,出……出折子,遞給,遞給大理寺和都察院審批。”他病得很嚴重,時不時掩唇劇烈地咳嗽,“朕三日、之内,要見……要見訴果。”
他扒着床帷的手瘦如寒冬枝,賀峻修和賀滄笙跪在榻前,叩首領旨。
皇帝此舉看似是因為震怒而急于降罪,實則是要快速結案,明哲保身。他是先帝嫡子,皇位得來得容易,半生昏潰,因為吳保祖是從他少時便伺候的而放縱包庇,導緻後廷勾結前朝,貪墨亂紀。礦稅的錢進的是他的私庫,這事兒要是被周秉旭捅出來,朝中的言官是要戳着他的脊梁骨上奏疏的,大乘崇文,民間那些墨客的筆杆子也硬得很。
所以這就是要讓周秉旭盡快閉嘴。
皇帝咳疾不斷,近日連方士煉的丹藥也吃上了,議事的時間自然長不了。誰也不敢驚擾了聖駕,兩位皇子退出寝殿時很安靜。
到了外邊兒才有風來,賀滄笙卻覺得時才在殿内聞了許久的甜膩香味還散不掉。
賀峻修在一旁系披風,叫了她一聲。
賀滄笙回頭,見他春風滿面,還是等了等。
賀峻修非常得意,因為他鮮少能參與朝堂事。如今賀滄笙擔着貪墨的案子,實則是得罪了皇帝,才有了他的機會。
賀滄笙露出傾聽的樣子,道:“皇兄有何指教?”
賀峻修原想借着周秉旭的事得以幾句,卻想到了什麼,話轉了彎兒。他和賀滄笙一起往宮門口去,幾步就飛快地沉了臉色,道:“本王昨日府中丢了個人。”
“哦?”賀滄笙側身讓他先出院門,随即面露關心,問:“是什麼人,怎丢了?皇兄可有到禁軍處報備傳話,讓幫着找找?”
“什麼人、怎麼丢的,你心裡難道不清楚!”賀峻修不是打啞謎繞圈子的料,惱怒道,“說丢是好聽,那就是被劫走的!讓禁軍幫着找也好,既是懷歌提出來的,第一個就搜你府!”
賀滄笙不動聲色,隻是聲音不知為何略微有點兒啞。她咳了聲清嗓,才道:“皇兄未免太擡舉了。”
蘇母被囚在康王府的别院裡,而帶頭來救人的就是步光,此事背後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這下賀峻修與賀滄笙就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裝,繼續裝!好你賀懷歌,真是了不得了。”賀峻修看着身側這人雲淡風輕,愈發咬牙切齒,“你有本事,會籠絡人心,連個小官兒奴才都不放過。”
“是啊。”賀滄笙在風裡微微眯眼,“我賀懷歌驕縱風流,人盡皆知,要麼皇兄也不能動那旁門左道的心思不是?”
賀峻修被噎得瞪眼,道:“本王心思昭然,懷歌莫要亂語!”
“皇兄果真是謙謹的人,懷歌自愧不如。”賀滄笙抿了笑,“那我就更得感謝皇兄了,人是甚得我意,多謝成全。”
說着還真的擡了擡袖,算作拱手。
賀峻修憋屈死了。
那話怎麼說的來着,賠了夫人又折兵嘛這不是!
“話切莫要說得太滿,”他側目那目光剜賀滄笙,“父皇聖明,事事自有考慮,勝負猶未可知!”
“咱們說的都是私密話,”賀滄笙不疾不徐,負手慵懶道,“提及父皇怕是不合适吧?”
“賀懷歌,行,你、你就繼續攪渾水!”賀峻修說不過她,甩手大步向前,“若是父皇知曉,恐你根本擔不住!”
賀滄笙今日不想也不能走得太快,索性讓他先自個兒往前去,道:“懷歌畏懼,萬望皇兄手下留情。”她極輕地笑了一聲,“可若是父皇知道皇兄擅養私奴,扣押親眷,那可怎麼辦。”
賀峻修都已經邁了皇城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回頭面露兇色道:“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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