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鋒道:&ldo;王爺吩咐,信上要揭穿了他裝瘋,就把信差殺了……&rdo;雲起微一沉吟,便判斷出朱棣的做法:&ldo;若信上說真瘋,就放張昺的信使回去?&rdo;&ldo;你又沒有親眼所見,怎知信上确是如此說?&rdo;雲起反問道:&ldo;萬一那偷看信件的樁子叛了你倆,這事可就麻煩了。&rdo;拓跋鋒望着大路,沉默不答。&ldo;……&rdo;拓跋鋒鷹隼般的雙目鎖定了農舍正對着的大路。雲起自覺地蹲在拓跋鋒身前,讓他覆着自己的手,一片靜谧中,兩人半跪在灑滿月光的屋頂上,一同扯開了那半人高的長弓。&ldo;殺?&rdo;拓跋鋒低聲問道。雲起蹙眉不語,朱允炆絕沒這般容易糊弄,黃子澄更是鐵了心要找朱棣麻煩,這信件縱是平安送抵南京,說不得也極有可能被黃子澄掉包,到時反而更加被動。而信件若遲遲未到,朝廷便不敢輕舉妄動,頂多偏轉槍口,先拿其餘幾名藩王開刀。所以無論信上寫的什麼内容,都必須在今夜将其截下,順帶着可令張昺等人疑神疑鬼。況且雲起幾乎可以肯定,這信上沒什麼好話。燕王是他親戚,張昺若判斷其是真瘋,也該先知會雲起一聲,順水賣個人情,如此不聲不響就遣人送信出城,一定有什麼内情是不能說的。馬蹄聲響,一匹駿馬從城中奔來。那是張昺派向南京傳訊的信差,信差一路疾奔,路過農舍。雲起不再猶豫,輕微調整了一個角度,在高速移動的奔馬疾影中,妙到巅峰地揪到準頭。雲起與拓跋鋒心有靈犀,同時松弦,嗡的一聲,箭如流星墜地!官馬仰頭嘶鳴,信差淬不及防被利箭貫穿了肩膀,遭戰馬甩了出去!信差吃痛大吼:&ldo;什麼人‐‐!&rdo;繼而吃痛狂奔,拖出一道血線。一襲灰影如雪鷹般掠過,拓跋鋒翻身輕巧落地,截住那信差,抽出腰畔繡春刀,甩手抛出。繡春刀刃折射着耀眼的銀光,從拓跋鋒虎口處飛出,于空中高速旋轉,銀盤般掠向那奔逃信差,繼而穿透信差小腿,将其釘在地上。信差吃痛大喊,雲起躲在樹後,隻見拓跋鋒躬身,從信差身上搜出一封信,回刀入鞘,走向雲起,遞過信,低聲道:&ldo;你看,我不看了。&rdo;雲起對着月光展開信紙,看了一眼,手指摩挲紙張,松了口氣。那紙張乃是加厚特制,錦衣衛玩這套是熟得不能再熟,雲起笑道:&ldo;我猜對了,走罷,回家去。&rdo;拓跋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放過那信差不殺,與雲起走了。&ldo;你把這信交給姐夫,可千萬别說是我做的。&rdo;雲起翻身爬牆,朝拓跋鋒低聲道。拓跋鋒對雲起是毫無保留的相信,&ldo;嗯&rdo;了一聲,肩膀抗着雲起,讓他翻進後院。雲起笑着爬上牆頭,笑容倏然僵在臉上。三保跪在院子裡,低頭不吭聲,徐雯雙手叉着小蠻腰,一聲河東獅吼,震得全府磚瓦格格作響。&ldo;徐雲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do;拓跋鋒聽到徐雯牆内聲音,登時吓得魂飛魄散,拿不定主意該怎辦,篩糠般的天人交戰一番後,終于,徐雯的威懾力徹底戰勝了他的愛情。拓跋鋒轉身就跑。雲起冷不防腳下一滑,又摔了下去。&ldo;喂,你……&rdo;雲起連滾帶爬地站起,拓跋鋒已沿着王府外牆,跑得沒影兒了。雲起定了定神,正要跟着逃,忽被鉗子似的手指捏着耳朵,登時哎呀呼痛,被追出來的徐雯一路拖回院内。徐雯又好氣又好笑,怒斥道:&ldo;半夜三更的,跑哪兒去了!&rdo;雲起忙不叠地求饒,道:&ldo;先讓三保起來,他确實不知道我去哪……大姐你是何苦來……&rdo;徐雯一腳把雲起踹了進房,訓道:&ldo;全北平都盯着咱家人呢,再亂跑,仔細你的皮兒。&rdo;雲起叫苦連天,徐雯眼珠子轉了轉,道:&ldo;我那兩本書呢,一本《三國》一本《禮記》你拿了?&rdo;雲起茫然道:&ldo;沒有啊。&rdo;徐雯又嚴厲訓斥數句,雲起在房中賭咒發誓不敢再亂跑,徐雯提着馬三保的衣領,把他從窗口扔了進去,這才拍拍手,轉身走了。朱棣脫了上衣,一身大紅饕餮王服搭在腰間,伏在地上做俯卧撐。肌肉糾結的背脊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朱棣見徐雯回房關門,便從地上起來道:&ldo;内弟去哪了?&rdo;徐雯懶懶瞥了朱棣一眼,道:&ldo;多管閑事。&rdo;朱棣笑道:&ldo;夫人叫這麼大聲,嘴巴幹了罷,那處有茶……&rdo;徐雯坐到榻邊,端來青瓷茶盞,喝了幾口,道:&ldo;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在鐘離那兒早就娶媳婦了,改天得給他說個女孩兒,免得半夜爬牆偷腥。&rdo;朱棣坐到徐雯身邊,莞爾道:&ldo;雲起這麼大人了,娶媳婦兒啥的,心裡也該有數才是。你别管了,啊。&rdo;徐雯嗔道:&ldo;不管怎麼成,一個娘生的,我不管誰管?&rdo;朱棣心不在焉道:&ldo;包我身上就是。&rdo;說着眯起眼,道:&ldo;他問起鋒兒了不曾?&rdo;徐雯道:&ldo;沒呢,哎我說,你倆咋都将那豬瘋挂嘴邊呢,他究竟是個啥人物這麼……&rdo;朱棣忙笑道:&ldo;沒沒沒,愛妃……&rdo;說着便伸手去扳徐雯肩膀。徐雯尖叫道:&ldo;還沒說完……&rdo;旋即兩腳亂蹬,被朱棣按在床上。雲起躺在床上,嘴角帶着微笑,輾轉反側,那房間分為内外兩室,雲起睡在内間,腳爐,錦被等一應俱全。三保則睡在外間。&ldo;三保你冷不?&rdo;雲起問道。三保坐起身,不安道:&ldo;舅爺冷麼?我這去把爐子生旺了。&rdo;&ldo;不不。&rdo;雲起忙道:&ldo;你睡,我看你被子少,就白問問。&rdo;三保躺下,笑道:&ldo;服侍舅爺比起王府裡旁的差使,直是好到天邊去了。況且小的……&rdo;&ldo;說&lso;我&rso;就可以了。&rdo;雲起道:&ldo;今兒謝謝你了啊。&rdo;三保撲哧一笑,答道:&ldo;我本就不知舅爺上了哪去,打死也說不出來的。&rdo;雲起笑了笑,轉身面朝帳子頂,閉上雙眼,伸手摸着心口的麒麟玉佩。那時忽聽院外極輕的&ldo;嗒&rdo;一聲,三保瞬間有所察覺,伸手到枕下,刀出鞘的聲響。雲起閉着眼道:&ldo;别慌,是我……嗯,認識的。三保你還會用刀?&rdo;三保極低聲答道:&ldo;我是回人。&rdo;雲起道:&ldo;你看看,是高個子不?&rdo;三保将短彎刀藏在袖中,探頭到窗邊看了一眼,道:&ldo;是府裡的朱鋒,舅爺認識?&rdo;雲起略詫道:&ldo;你也知道他?&rdo;三保答道:&ldo;他今年剛到府裡,跟着王爺辦事。&rdo;雲起&ldo;嗯&rdo;了一聲,道:&ldo;三保,你……先出去一會兒成不?讓他進來。&rdo;三保應了,将彎刀收起,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出院外。拓跋鋒半身白衣勝雪,左肩卻被信差的鮮血染得紫黑,躬身站在井邊打水,見三保行出院外,漠然看了他一眼,不作聲。三保戒備地看着拓跋鋒,走到一旁,自尋了個位置坐下。拓跋鋒提了桶水,脫下武鬥袍與裡衣褲,浸在桶裡,繼而朝花園裡潑了。雲起聽見房外潑水聲,略蹙眉頭。拓跋鋒又提了桶水,照胸膛澆下,來回幾次,沖幹淨身上的血迹,側頭在手臂上聞了聞,這才赤着身子,推門進房。拓跋鋒毛手毛腳地掀開被子,伸手進去摸。&ldo;?&rdo;被子下還有一層被子。&ldo;……&rdo;&ldo;信給姐夫了?&rdo;雲起閉着眼,笑道。拓跋鋒吓了一跳,雲起睜開眼,道:&ldo;咋這麼害怕。&rdo;拓跋鋒道:&ldo;還嗅得到?方才你說話……與王妃好像……&rdo;說着又掀了掀雲起身上被子,道:&ldo;怎蓋這麼多?&rdo;雲起無奈道:&ldo;姐讓蓋的。&rdo;&ldo;……&rdo;拓跋鋒赤條條地鑽進被窩,籲了口氣,抱着雲起,忽道:&ldo;小時練琴那指法,你居然還記得。&rdo;雲起笑道:&ldo;當然。&rdo;蘇婉容曾教過雲起彈古琴,那時雲起尚小,雙手分開夠不着,小拓跋鋒便自告奮勇在旁按弦,一人按,一人彈,相得其樂,倒也有模有樣,蘇婉容隻覺這倆徒弟不是一般的逗趣,教了數月琴,熱度過去,便扔着不管了。雲起與拓跋鋒卻還依稀記得指法,今夜攬翠樓上和弦并奏,便博了個滿堂彩。拓跋鋒又饒有趣味道:&ldo;師哥現會吹笛子了,改天吹與你聽。&rdo;雲起疲憊打了個呵欠,睡意襲來,拓跋鋒又道:&ldo;北平好玩的地兒甚多,明天師哥帶你出去玩。&rdo;&ldo;嗯……&rdo;雲起迷迷糊糊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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