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柒娘有這麼大的力氣。”段雪柳看着眼前的人,打趣道。
柒娘擡眸望着身旁剽壯的打手,幾分故作柔弱地蹙眉道:“段公子是不把我身邊這位放在眼裡麼?”
段雪柳心裡還記挂着事,也無心繼續玩笑,随即斂起了笑容,正色道:“有事說事。”
柒娘揮揮手屏退了打手,密室裡便隻剩下她與段雪柳兩個人。她同情地望了一眼段雪柳,神情頗為凝重地說:“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是個很不幸的消息,但我必須負責地告訴你,就在一刻鐘前,咱們的新花魁千盈盈不見了。”
腦袋裡一陣電石火光的碰撞後,段雪柳壓制下想弄死柒娘的沖動,勉強維持住了一瞬間的冷靜,仍不免皺了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柒娘微不可查地輕歎了一口氣,擡頭湊近段雪柳耳邊低聲道:“我要她做這個花魁,可她不願,甚至甯願去後房打雜也不聽我的話。早上的遊行過後,我們鬧掰了,她也離家出走了。”
段雪柳側目看了她一眼,竟不免有些感慨,嘴上還是忍不住“犯賤”:“你也有今天。”
柒娘沒有接話,他點了點頭,又進入正題道:“那晚上内場的演出你作何打算?”
“本來我這邊是已經焦頭爛額了。”她斂眉道,“演出的消息早就已經放出去了,既收不回來,又不能中途反悔,将客人都趕回去。”
随後她的目光漸漸在段雪柳身上流連,忽閃着狡黠的光。
段雪柳有意無意地回避着她的熱切視線,即便嘴上沒說什麼,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都在拒絕着:“别看我!”
柒娘粲然一笑,說:“就是你了。”
段雪柳:“……”
穿上舞衣那一刻,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段雪柳腦海裡忽然又浮現起白日裡與他相視一笑的那個蒙面女子。他鬼使神差地拿起筆為自己細細描畫着妝容,将想象中那面紗下的容顔分毫不差地還原出來。
柒娘從始至終站在段雪柳後面安靜地看着他上妝,停筆時,随着他擡眸的目光往鏡中看去,竟有些恍惚分不清真假了。
“我竟亦不知你有這樣一雙巧手了。”她說。
“曾經有個人教我的。”段雪柳淡淡應着,又拿起筆,在額間畫上一朵小小的梅花。
柒娘一怔,擡起他的臉細細觀摩一陣,輕勾唇角:“如此,甚好。”
上台前,段雪柳回頭笑着問柒娘:“欠我這麼大個人情,你當如何還呐?”
柒娘正逗弄着鹦鹉,漫不經心道:“我将小千兒送你可好?”卻不料小千兒朝着段雪柳的方向啐了一口。
柒娘輕輕敲了一下鹦鹉的頭,懶懶地瞥過段雪柳一眼,像是對他又像是在對鹦鹉說:“我家小千兒可是縱有千金萬金也買不到的呢。”
話音未落,段雪柳淺淺一笑,隻道一個“好”字便轉身去了舞台。
一曲起,一曲罷。
舞畢,謝幕。
台下寂然無聲。
“演砸了?露餡了?怎會如此……”一個又一個不妙的猜想和念頭,就這樣循環着在早已習慣了掌聲的段雪柳腦中閃過。
謝幕姿勢他維持了很久,台下也沉寂了很久。段雪柳隻感覺連空氣和呼吸都随着停滞住,這一刻,他茫然了。
直到他擡眸起身時,台下上百名毫無反應的觀衆猛然回過神一般,紛紛站起來,全場瞬間内從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和掌聲。
這些從上千人中被選中的幸運兒們,不覺間早已熱淚盈眶,情不能自已。
一舞傾城——
段雪柳望着台下,一一禮應着這些既屬于他又不屬于他的盛情和喜愛。
而他的目光忽然在後排某個角落處定住了。喬裝後的千盈盈眼角帶着甜甜的笑意,歪了歪頭,穿過人海正與他遙遙相望。
“千盈盈。”段雪柳張了張口,無聲地默念這這個日夜魂牽夢萦的名字。
人潮久久不願散去,段雪柳在台上一遍又一遍地緻謝。坐席正中央客人朝身邊随從低聲吩咐了幾句,不久随從便取來那把自己珍藏了許久的七弦琴,他當面将琴送上,并由衷地表達着自己的喜愛。
“姑娘可願賞臉,再奏一曲?”他誠懇地望着台上人,眼中滿是殷切的期待。
恰時,四周燈火漸暗,唯舞台中央一點,皎潔純粹的月光透過天窗灑落在段雪柳身上和周圍,空中似落起了雪。段雪柳微微張口,輕呼出的霧白寒氣飄飄然随着月光去了。
台下人莫敢眨眼,忘了呼吸,亦凝住了心跳。
段雪柳撫琴而奏,低沉曠遠的琴音恍若從遠古仙境中穿越時空而來。
今夜本該是個不眠的狂歡夜,時光悄然流逝,不覺間天已将明,所有人卻都在他的琴聲中酣然睡去。等到太陽升起時,他們在自己的家裡醒來,大概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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