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猛地睜大了眼睛,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對,她一定是聽錯了,死遁的事天衣無縫,陸遠不可能發現,再說如今多事之秋,聖上已經病危,皇權随時更叠,他就算查出了真相,也不可能有時間跑來找她,一定不可能……
“進來。”聲音更冷了一分。
簡輕語:“……”兩個字也能說得這般人的,恐怕就隻有他了。
确定是她曾經思念很多遍的陸遠之後,簡輕語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生出了劇烈的恐懼――
她騙得他那麼慘,他會殺了她,他一定會殺了她。
簡輕語再也控制不住,扭頭就想逃離,然而還未等動身,就聽到裡頭淡淡開口:“你走一步,我卸他們一條胳膊,兩步,卸一條腿。”
簡輕語猛地停下,一臉驚恐地看向房門。
許久之後,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她慘白着一張臉,小心謹慎地走了進去。雖然她嘴唇發幹,緊張到肚子都要疼了,可還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了。
陸遠一身玄衣,神情淡漠地坐在桌邊。燈燭下,他似乎消瘦許多,臉頰輕微的凹陷,下颌線愈發鋒利,一雙本就清冷的長眸,此刻愈發拒人于千裡之外,若以前是冬夜無聲的深潭,如今便是無垠冰封的雪山。
她在看陸遠的時候,陸遠也在看她。
白日裡隔得太遠,隻隐約看到她比起在京都時要好一些,現下近距離地見到了,才發現何止是‘好一些’。
她在京都時,腰身瘦得一掌便能把握,時不時就一副精神恹恹的模樣,可如今卻是珠圓玉潤,肌膚白裡透紅,眼角眉梢都挂着一絲溫柔,顯然是過得太好了。
“離了京都,你倒是如魚得水。”陸遠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簡輕語輕輕打了個激靈,試圖對他擠出一個微笑,可扯了扯嘴角後卻失敗了,隻能硬着頭皮問:“……我師父和師兄呢?”
“殺了。”陸遠輕描淡寫。
簡輕語一驚,随後反應過來:“不可能,你方才還在拿他們威脅我。”什麼卸胳膊卸腿的,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屍體也一樣。”陸遠平靜地擡頭,幽深的眼睛與她對視。
簡輕語瞬間心涼了半截。是啊,屍體也一樣能卸胳膊卸腿,一樣能威脅她。
一想到師父和師兄此刻兇多吉少,她死死咬住嘴唇,沒讓自己哭出來,好半天才更咽着問:“你、你真的殺了他們?”
“他們不該殺?”陸遠反問。
“當然不該!”簡輕語聽到這句話,恐慌與擔心瞬間化成了憤怒,哆嗦着指着他道,“你恨我,想報複我,便殺了我就好,為何要牽連無辜的人!”
陸遠擡起長眸看向她,片刻之後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朝她走去:“無辜?也是,他們并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你為何來到此處定居,更不知道你都做過些什麼,他們的确無辜,可是……”
說着話,他走到了簡輕語面前,卻依然往前逼近,簡輕語隻得一步步後退,當退到門闆上再無退路時,陸遠一拳砸了過來,簡輕語吓得喉間溢出一聲嗚咽,縮緊了肩膀閉上眼睛。
耳邊響起‘砰’的一聲,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她輕顫着睜開眼睛,便看到陸遠的拳頭就停在她耳邊的門闆上,指骨因為砸得用力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順着門闆往下滑,看起來觸目驚心。
簡輕語怔怔地擡頭,對上陸遠漆黑的眼眸。
“可是,他們無辜,我便不無辜了嗎?”陸遠眼角泛紅,冰封的雪山龜裂出紋路,滲出了濃烈的恨意,“在不知道真相之前的四十幾個日夜,我就不無辜嗎?簡輕語,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每天晚上在東湖找兩個時辰,即便是結冰的冬天,也不曾間斷,簡輕語,你憑什麼……”
簡輕語心口疼得厲害,有千萬句道歉的話想說,最後卻隻彙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是我蠢,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騙,才會輕易相信你那些可笑的謊言,”陸遠蓦地平靜下來,一雙長眸死死盯着她,“你說得對,我該殺的人是你。”
“對不起……你殺了我吧。”簡輕語想解釋,可看到他眼底的恨後,最終什麼都沒說,道了歉便昂起脖頸,閉上眼睛時眼淚突然滑落,落入鬓角消失不見。
陸遠死死盯着她臉上的淚痕,許久之後冷靜下來,嘲諷:“想死?你覺得可能嗎?”
簡輕語一怔,茫然地看向他。
“欠了我那麼多,用區區一條命就想盡數償還,是不是想得太好了?”陸遠眸色晦暗。
簡輕語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顫着聲問:“你、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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