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玉一驚,“嗯……”
“噓!”心若低低地道:“有人進院子了。”
霜玉應聲坐了起來,倆人快速地穿好了鞋子,衣裳,叫醒了隔間裡的春雨,夏荷。
蘭心若每人發了幾枚毒針,拿了門邊的棍子。彎着腰悄悄地來到了院子裡。
霜玉在最前面,依稀聽見有人哼哼,定是落在了霜玉布的夾子上,她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鼠夾子,而是獸夾,聽青山說,那是山裡夾野豬的。
借着月光,果見地上一個黑影,心若在霜玉耳邊搖頭,示意她不要去管被夾住的那人,牆外有人低語,“裡面如何?”
牆裡的人想高聲回答,卻又不敢,并着刺骨的疼痛,發出的聲音透着怪異:“被夾住了,疼死老子了。”
片刻後,牆頭上又冒出一個黑黑的人影兒,下面的人聲音有些顫,“向前跳些,那裡應安全。”
牆外還有人在低聲問:“如何了?”
蘭心若暗道不好,本以為隻有兩人,現下感覺可遠不止兩人,遂在春雨耳邊低語:“點火,敲鑼。”
又在霜玉耳邊說了句:“把院子裡的兩個人解決掉,别打死。”
霜玉得了命令,貓着腰,快速地靠近那兩人,一悶棍,後進來那個,應聲而倒,他對身後全無防備。緊接着又一棍,被夾住那個也沒了聲音。
牆外的韓國棟隻聽得兩聲悶響,牆裡的人便不再言語,心知這是不好了,再一擡頭,便見院子裡四處冒起了煙火,還有銅鑼伴着丫頭們嘶吼的聲音:“來人哪,快來人哪……”
韓國棟帶着剩下的三個人、恨恨地離去,隐在了路邊的樹叢裡。聞聲從偏院兒趕來的青山,雪山出去尋了一圈,也并沒有注意到他們。
火并不是真的火,柴火是心若早前叫丫頭們、堆在院子的各個角落的,為的就是萬一來的人多、厲害,抵擋不住時,便燃起。賭的就是歹人做賊心虛,再加上銅鑼的聲音,大約就會逃了。
青山,雪山将抓住的歹人帶到心若面前,蘭心若想了想問青山:“可知将軍何時歸?”
青山搖了搖頭道:“不知……”
“那可有法子聯系到他?”
青山想了想道:“回常姑娘,本來是有法子的,将軍臨行前也吩咐了,要是府裡有急事發生,需告訴他。可前幾日姑娘在「梧桐閣」裡出了事,小的就傳了消息給将軍,可是至今仍沒有半點音信。”
心裡陡然一沉,心若緩緩問道:“從前可發生過類似的事?”
青山答非所問,“也許将軍被什麼事絆住了。”
“那先将這兩個關起來吧,等将軍回來再定奪。”
風長行離開之後第十八個日子,天邊剛泛起一層淡白色,霜玉還睡得很沉,蘭心若也還在朦朦胧胧、半夢半醒中。
突然聽到門外有人輕喚:“常姑娘,常姑娘快開門。”
心若一驚,叫醒了霜玉,穿好衣衫,霜玉率先蹿到門口,“誰?”
“是我,青山。”
心若松了口氣,開門道:“發生了什麼事?”
請姑娘速速準備,将軍一個時辰後回府,蘭心若愕然:“我準備什麼?”
青山聲音略哽咽:“将軍受傷不輕,同行還有六人,請姑娘速速準備屋子,藥品等。”
“這院子裡什麼也沒有,我如何準備?你速去尋管家,先送些鋪蓋并幾個人過來。”
為何偏要到她這個院子裡養傷,風長行對她這個郎中、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來不及多想,叫醒春雨,夏荷,幾人速速打掃院子西側的一排廂房。不一會兒青山帶着管家,還有幾個婆子過來。
蘭心若命春雨帶着她們先去打掃,自己則在這邊開方子,風長行等人受傷,定然刀箭傷多些,先開些洗的,塗的,吃的等人到了,再開不遲。
蘭心若将幾張東西,物什的單子交到青山的手上,“這是要采買的藥品,越快越好。”又看了看一旁管家:“管家,麻煩您從竈上調些人過來吧,這許多人在此養傷,吃的要做,藥要煮,把院子角落的廚房,用起來吧。先在大廚房煮些稀粥過來。”
管家迷迷糊糊拿了單子出了「風滿樓」,嗯,怎麼回事,這女子是何人?
不是将軍領回來的一個郞中嗎,怎麼青山吩咐,将軍有令,一切聽常姑娘吩咐,不行,得告訴韓夫人去。
院中衆人将将打掃幹淨,鋪好床榻,便有好些個士兵湧了進來,有擡着人的,有扶着人的,不多不少整整七人。
有兩個已經昏迷,風長行還是清醒的。其餘六個是風長行的私人護衛,「長風九衛」中的六個。
蘭心若瞄了他一眼,發絲淩亂,胡子遮住了下半張臉,仿佛離開至今未休整過,眼窩深陷,布滿血絲,嘴唇幹裂,衣衫褴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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