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老兵但見一個婦人在皇宮門口低頭徘徊,神色惶然,他早已提高警惕,走過來,大喝一聲:&ldo;咄,閑人不許在此停留,速速離去……&rdo;水蓮想得出神,并未回答他。直到他再一次大吼起來,她方聽見,茫然地看他一眼,聽得老兵怒吼:&ldo;速速離去,閑人勿近。&rdo;後面,兩名太監氣喘籲籲地追上來,一看這等陣勢,立即壓低聲音:&ldo;還不速速讓開?這是皇後娘娘……&rdo;老兵大吃一驚,後退一步,天啦,這個普通裝扮的女人是皇後娘娘?這是什麼玩意兒?微服私訪,體恤民情??他惶恐不安,正要下跪,水蓮淡淡道:&ldo;不必多禮,你很好很盡責,應賞賜白銀十兩。&rdo;老兵喜出望外,急忙謝恩。水蓮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皇宮門口,又回頭看一眼,人海茫茫,距離那間平靜的小屋子,竟不知相隔幾千幾萬重了。☆、番外:發如雪3那時候,秋風襲來,水蓮微微瑟縮了一下。她不知道,有一個男人,他的頭發,幾乎全部變成了銀灰色。一夜之間,他就老了。當他看着她的背影離去的時候,忽然也心碎了,原以為是不會碎的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和身子,又怎麼再一次碎滅得了呢?可是,它還是會感覺到劇烈的疼痛。這個女人,她從不會屬于自己。她有私奔的計劃和勇氣,但是,内心卻是千絲萬縷的牽絆。這一生一世,她都不會屬于自己。少女時代不屬于,現在不屬于;她風華正茂的時候不屬于,她紅顔老去的時候,也不屬于。她的名字,永遠是别的男人的姓氏。偶爾的靈光一現,但都是遙遠的,無關緊要的。她如一個人兩個靈魂,或者是肉體和靈魂分離了,或者是在時光裡遊走的幽靈,一切都是斷斷續續的。回到宮裡,一切還是照舊。小愛蓮還是那麼小,她安靜而沉默,罕有發出哭聲。伺候她的宮女太監們,奶媽們,都對這個孩子有一種極其深摯的感情,她們由衷地贊歎她:從沒見過這麼省心的孩子。明明是金枝玉葉,明明該是刁蠻公主,但是,她卻出奇的安靜和沉默,從不讓身邊的人為難,吃飽了就睡,睡醒了,烏黑的葡萄一般的大眼珠子就對着人笑,肌膚勝雪,嬌嫩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任何人看見了,都會喜愛這麼的一個孩子。水蓮抱着她,有時候一抱就是半天,直到她在自己懷裡睡熟過去。雖然不是兒子,但是,她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憐惜和情懷。就像看着當初的自己‐‐人們是多麼奇怪,為了傳宗接代,生了兒子是‐‐弄璋之喜‐‐璋‐‐就是美玉的意思;但生了女兒卻是弄瓦之喜‐‐兒子和女兒之間,是美玉和瓦片的差距。她是一片瓦片,也曾經被水蓮暗暗的後悔‐‐當初死的如果是愛蓮不是元一,那該多好??如果隻能保全一個孩子,她希望保全的是元一。她曾為自己的這一想法而羞愧,就如羞辱自己。☆、番外:發如雪4那一夜,她噩夢纏身。從半夜三更一直坐到紅日升起。醒來的時候,急匆匆的奔出去,沒有顧忌,就像趕去送葬之人。四合院裡,還是暖冬,仿佛是小陽春,除了早上和晚上,中午的時光,感覺不到太大的寒意。但是,水蓮依舊穿得極厚,腳上的靴子踏在土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兩個人沿着後山行走,看到河水,山林,以及一些偶爾竄出來的小獵物,都十分的瘦弱,沒有什麼油水可言。叁王爺沒有打獵,她也沒叫他打。遠處,孤零零的一株梨樹,反季節的在暖冬裡開出幾簇花枝,雪一般的白,就那麼枝,讓人觸目驚心。開得最豔的花朵,必然是最先凋零;而花瓣,雖然沒有手攫取,也會随時間萎縮。水蓮停下腳步,看着那幾朵反季節的梨花。這并不稀奇,許多年前,她經常看到暖冬開出的梨花或者海棠,但是不能成片,都那麼枝。叁王爺一路上都很沉默。身邊十分安靜,幾乎到了感覺不到他存在的地步。她忽然悚然心驚,夢裡沒有叁王爺,無論她和皇帝怎樣的厮殺糾纏,叁王爺都不露面,他從未現出面容,他不存在‐‐夢裡叁王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叁王爺死了,她死了,皇帝也死了……三個人全部死了,沒有誰是大赢家。那麼,活着的是誰?走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是誰?她再一次扭頭凝視他,眉眼慢慢在恢複,昔日的俊秀在逐漸複蘇,那種不可思議的風度忽然複燃,光彩重新照人……她悚然心驚,為何一個人會恢複得這麼迅速?昔日的骷髅為何會步步生風?這一切,迅速得好像不是真的。身邊這個人是真的叁王爺還是出于一場想象?事實上,自從難産之後,她就有一種非常明顯的預感,叁王爺死了,早就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因為,那之後,她再也不曾見過他,做夢也見不到的。她聽得身後有嘤嘤嗡嗡的聲音,回頭看,仿佛是一隻蒼蠅,飛在叁王爺的身邊,又逃開去。這個季節,哪裡來的蒼蠅?☆、番外:發如雪5她聽得身後有嘤嘤嗡嗡的聲音,回頭看,仿佛是一隻蒼蠅,飛在叁王爺的身邊,又逃開去。這個季節,哪裡來的蒼蠅?居然隐隐一股死亡的氣息。她悚然心驚,想起遠古的傳說,關于趕屍的故事。一些死去的人,陰魂不散,冤屈痛苦,所以一股精魄就凝固成霜永遠也化解不開,于是,在一些奇怪的空間和時間的影響之下,也許是一句咒語,也許是一個趕屍人,他們的肉身暫時不會腐朽,跟着回到了故鄉。但是,隻要那股精魄一旦被打散,所有的一切便會成為一堆灰燼,紅顔枯骨,一堆蜘蛛網而已。尤其是一些大戰結束之後,亡魂出沒,不敢辜負遙遠故鄉的父母妻兒,總是千裡迢迢地魂歸故鄉,太陽升起的時候,欣欣向榮,可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卻是斷壁頹垣,枯骨滿山。何等悲慘。叁王爺。安靜的叁王爺,他是否隻是一個魂夢的精魄而已?所以,她在噩夢中都看不見他,在她厮殺的時候都看不到……也許是憐她凄寒,所以,他的魂魄才在迷蒙中現行,給予她一點點可憐的安慰?她伸手拉他,他愣一下,沒後退,把手給她拉着。連手都是冰冷的,絲毫也感覺不到一絲熱氣。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居然也不感到任何的疼痛。夢境,現實,她已經分不清楚了。隻是怔怔地掐他的冰冷的大手,喃喃自語:&ldo;叁王爺……你是活着的嗎……你是真的還活着嗎?&rdo;他聲色平靜,&ldo;水蓮,隻要你還活着我就會活着。&rdo;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安慰。迷蒙中,覺得自己其實是死了的,很早之前就飛升上天了,魂魄打散,所以遊蕩在一個虛拟的空間裡。叁王爺如此,難道他也是死了的?她再一次凝視他那麼俊秀的面孔。過分了,真的是過分的英俊了,所以,上天和她,都容不得他。叁王爺是死了的。你死了,這麼年輕,美麗,沒有人比得上你你那種嬌容,那種絕色,這麼快回到土裡雖然泥土承受了它,而人們也将不經意的在那上面踐踏卻有一個人絕不忍,對你的墳墓注視一瞬……☆、番外:女人的欺騙1她忽然很想靠在他的懷裡,就一下,那麼一下,近距離的感受一下他的體溫,感受他的灼熱的呼吸,感受他的那種熱量,就一下。如果這一次再不靠一下,也許,她永遠就沒有躺在男人懷裡的希望和勇氣了。叁王爺,她多麼渴望叁王爺,渴望一個男人的身體,不是為了欲望,純粹是為了一種信仰和熱切。為了驅趕一下孤凄。她想擁抱他一下,伸出手的時候,卻看到他變成了皇帝的臉,充滿了憤怒和絕望地看着她,口口聲聲:淫婦,淫婦。那是他的唇語,她讀得清清楚楚。臉上還流着血,就像她殺傷他的時候‐‐他負心她一次,她辜負他一世。誰虧欠誰比較多一點,誰會知道?又何必墓碑給我指出,我所愛的原是虛無?擁抱不下去,隻好放手。叁王爺依舊平靜,隻是握着她的手太久了,顯得溫暖。他拿一件衣服給她披在身上,她忽然悲從中來:&ldo;叁王爺,你一直要在這裡等着我。&rdo;&ldo;我一定等你。&rdo;&ldo;無論我來不來,你都要等着我。&rdo;&ldo;是的,無論你來不來,我一直等着。&rdo;她心滿意足,卻淚流滿面,忽然發狂似的:&ldo;不!你不要等我,一定不要等我。我一離開,你也請離開……叁王爺,不要等我,再也不要等我……&rdo;她轉身就走。叁王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遠。這一次,她從沒回頭,步子先是平靜的,到後來,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徹徹底底消失在了一片冷冷的迷霧之中……仿佛是奔向一個死亡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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