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安帶着樂瞳退回到破廟中,讓村民自行起身。
老者在攙扶下慢慢走進破廟。
剛才的情況來看,這群村民連一個人都打不過,更别說殺死他們三個。
老者見他們不打算計較,就厚着臉皮進來問他們有沒有辦法杜絕死人再複活。
“别讓禁婆跳神就行了,你們不是說沒跳神的不會複活嗎。”陸啟安撿起自己的佩劍,“複活的那些,我勸你們帶去修真世家請他們檢查檢查,要真是複活了,皆大歡喜,要是有什麼問題,早發現早防禦早處置。”
“修真世家?哼!”老者用拐杖敲打地面,“江南的這些修真世家從不管我們平民百姓的事,死人複活不光我們村裡有,整個江南都有同樣的事情,他們要想管,哪會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陸啟安看向樂瞳,有些疑惑。
樂瞳立馬解釋:“如今的修真世家很少入世,要麼在家裡自己玩,要麼找别的修真世家一起玩,就算出來了,一般也是找一些當地權貴或者官府的人,很少和百姓接觸。”
陸啟安微微蹙眉:“要杜絕死而複生就得先知道為什麼死而複生,不找到原因,短時間内隻能盡量避免已經知道的事情繼續發生,比如,那個禁婆。”
老者微微搖着頭:“你們說的那些沒有證據,就算我們相信,說出去别人也不會信。江南地區死人下葬,向來有請禁婆跳神的習俗,哪怕是砸鍋賣鐵,吃土啃樹皮,也要将錢湊齊請禁婆來跳神。再說了,跳了這麼多年,怎麼現在會出問題呢?”
“以前也是現在這個禁婆負責跳神下葬嗎?”陸啟銘站在陸啟安身邊,不敢靠這些村民太近。
“那倒不是。”老者說,“水患後死了很多人,還有很多人找不到了,這個禁婆是村長從隔壁村找來的,一開始,大家見她是生面孔還挺不樂意。”老者的眼睛迅速在三人身上走了個來回,接着說,“白天你們指出的錯誤,我們聽不懂,誰也沒當過禁婆,不知道那些念詞還有動作和步伐應該是什麼樣,反正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陸啟銘冷哼:“怎麼看都應該是新來的禁婆導緻了死人複活,你們還要信她的話。”
陸啟安:“也不能全怪他們,天災後誰能冷靜下來分析情況?他們的親人死了,第一反應是湊銀子找禁婆來跳神,讓無辜的可憐人好好上路。死人複活,他們的親人複活,詫異後欣喜雀躍,但複活的人越來越多,傻子都能感覺到事情不受控,情況越發詭異……”
“但他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樂瞳接過話,“害怕,恐懼,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害怕……禁婆在民間有通鬼神的傳聞,她指出的問題别人又驗證不了,選擇相信還能稍微壓制些自己心中的恐懼。”
老者低着頭,這小姑娘的話說的很委婉了,簡單來說,不就是他們怕死,找借口安慰自己嗎……
陸啟銘好奇:“你們今晚看見的那個複活的人,到底怎麼了?見過不少複活的人,今晚卻吓成這樣?”
“他和複活的别人不一樣……四肢并用的爬出棺材,雙目血紅無神,聽不懂人話,發現有人靠近立刻發狂,咬傷了三個村民……”老者身後一個成年男人,說着說着渾身發抖,“就像隻野獸,力氣很大,撲倒人後開始撕咬,我們好不容易把他拖走救下受傷的人,他卻不依不饒……不,應該是被我們激怒了!表情更加兇狠,力氣也變的更大!”
“我們試過所有的辦法,禁婆也動手了,無法喚回他的神智,隻能……”老者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們問禁婆那人怎麼會這樣,禁婆就說是你們白天的時候動了手腳,我們害怕,一想到往後都是這樣的情況,誰不害怕?所以……”
有一點,樂瞳沒想明白:“你們就結伴追過來,喊着什麼殺死我們,其實你們根本不确定能不能再找到我們……為什麼要追呢?”要不是陸啟安說在破廟裡休息,他們此時已經離開很遠了,這些村民連夜追上來都不一定能追上。
老者低頭不言,其他人也低着頭,好像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不是追過來殺我們,本意是離開那個村子,沒想到碰上我們了,想到那人的詭異和禁婆的話,覺得殺了我們也算是報仇了,對嗎?”陸啟安冷靜的闡述配上兇神惡煞的表情,像是在恐吓村民。
“你們要離開村子?”樂瞳不理解,“複活的那些親人不是被關在家裡嗎?不管了?”
老者發出嗚嗚的哭聲:“他們能複活,我們是真高興啊!可再高興也要看清現實,他們死了,好好端端的怎麼能複活?為什麼可以複活?死人複活,那是說說就行的事嗎?!”
“複活後雖然和正常人一樣,一樣吃飯一樣睡覺,但家裡躺着一個死人,誰能面不改色的照常生活?”
“家人離世,親人好友都很難過,複活的時候大家挺高興的……可随着複活的人越來越多,這種高興早沒了。”
“大家習慣的将複活的人從棺材中拉出來,然後送回家中關起來,不讓他們出門,不讓他們和正常人接觸……擔心受怕的不光是我們這些正常人,那些複活的人,一樣是遭罪,還不如……不如……”
“不如死了的好……”
樂瞳看看陸啟安,江南地區出現大量死人複活的事,和村民想法一樣的人會越來越多,他們還隻是逃走,萬一有人比較極端,将那些複活的人再殺一遍……
死了倒也算了,萬一再複活……
江南必亂!
事情必須盡快找出原因,村裡的禁婆有大嫌疑,抓回去審問能知道更多。
陸啟安考慮着是通知江南總兵派人過來抓拿禁婆,還是他們直接沖回村子先将人控制住……
這時,破廟外有動靜,留在外面的村民發出尖銳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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