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這兩天确實瘦了一圈,小下巴都有點尖了。楊麗華笑着說到:“小孩子的水膘,掉得快,長起來也快。要不了幾天,臉又圓了。”穆大媽還是心疼,有點埋怨地數落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一點帶孩子的經驗都沒有。孩子小,比着大人更要怕冷怕熱一些。天涼的時候,大人穿兩件,孩子就得穿三件。不然就容易生病。唉,我前幾天就擔心你自己帶着孩子會顧不過來,果然是這樣。”楊麗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姝跟着穆大媽這些日子,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還長了不少肉,結果一回到她手裡,立馬就生病了。“行了,現在我好了,姝姝就交給我帶,保管讓她掉的肉又長回來。”“穆姨,你這身體才好,我怎麼好意思再讓姝姝帶累你?你還是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吧。”穆大媽擺擺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一點老毛病,沒啥大不了的。再說了,姝姝跟着你去學校,我可不放心。行了,我先把姝姝抱走了,你給她收拾兩件衣服,一會兒送過去就行。”說完,穆大媽就把林姝抱了起來,順手拿起小毛毯搭在林姝頭上。早上天氣涼,孩子喝了涼氣就容易生病,所以必須得注意着些。楊麗華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忍不住眼睛一熱。穆大媽差不多是把她當閨女一般了,不然就算她跟姚心蘭關系再好,穆大媽也不會這麼盡心盡力的幫她帶孩子。畢竟,能閑着,誰會沒事幫人帶孩子呢?幫人帶孩子,最是吃力不讨好的,一般人誰會願意做這種事。偏偏穆大媽做了。要不是因為拿真心待她和林志國,穆大媽又怎麼會願意這樣付出,把林姝當自己的親孫女一般?“穆姨對咱們這麼好,我這心裡真的過意不去。”林志國拍拍楊麗華的肩,說道:“這兩天我托人去市裡給穆姨買些營養品吧,咱們給錢她肯定不收的,再說,給錢也太生份了。”楊麗華點點頭:“多買點,穆姨身體差,是該好生補一補了。”秋去冬來,轉眼已是隆冬臘月。楊麗華當初養的四頭小豬,如今已經長到兩百斤左右,可以出欄了。林志國找了收豬的人來,賣掉三頭豬,剩下一頭,打算殺了留着自家過年吃。三頭生豬,賣了一千五百塊錢。楊麗華又把下半年攢的錢,拿了五百出來,湊了兩千,給姚心蘭送了過去。姚心蘭并不接錢,反倒瞪了楊麗華一眼:“你這是做啥?都說了不急用的,你這麼着急忙慌的還錢幹啥?”楊麗華笑道:“我知道你不急用錢,可是我這人就這毛病,欠了别人的不趕緊還上,睡覺都不踏實。心蘭姐,你就拿着吧,剩下的那一千,後頭我攢夠了再還你。”說着,楊麗華把錢塞進了姚心蘭手裡。姚心蘭拗不過她,隻得接了下來:“你攢錢可以,但是有一點……”楊麗華笑着接話:“不能餓着你兒媳婦是吧?放心吧,我知道,餓不着她。這半年你看我啥時候餓着她了?放心吧,都是賣豬的錢。”“得了吧,豬啥價錢我還能不知道?”楊麗華抿着嘴笑,又說道:“心蘭姐,我家下午殺豬,你跟穆姨和文軍哥還有小煜都過來吃殺豬飯啊。”“行,下午我過去跟你搭把手燒水。”殺年豬,是s省人民的傳統。一到臘月,家裡養了豬的人家,隻要條件不是太差的,都會留下一頭豬,殺了做成臘肉香腸,用煙熏了,來年能吃上一年。林志國前兩天就已經跟屠夫打好招呼了,所以吃過午飯沒一會兒,屠夫就帶着徒弟,背着家夥什過來了。楊麗華和姚心蘭在廚房裡燒水,一個煤炭竈,一個柴竈,兩口大鍋,裡面都裝滿了水,大火燒着熱氣直冒。穆大媽抱着林姝,領着穆煜和厚着臉皮跟來的鄧小強,站在一旁,準備看林志國他們抓豬。林姝還是頭一回看殺豬,所以好奇得不得了。屠夫背來的背簍裡,放着幾把雪亮。又長又尖的刀,另外還有兩把造型很特别,但看上去就特别有威力的刀,還有幾個大鐵勾子和其他一些林姝沒見過的工具。血腥的場面林志國和穆文軍,和屠夫師徒一起進了豬圈,揪豬耳朵的揪鍺耳朵,拉豬尾巴的拉豬尾巴,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那頭待宰的豬從豬圈裡拖了出來。豬拼命的掙紮叫喚,聲音大得刺耳。林姝看着那頭叫得凄慘可憐的豬,一點兒都不同情它。在她眼裡,那頭豬已經不是一頭活蹦亂跳的豬了,而是一塊會嚎叫的肉!自從前兩個月開葷以後,她就徹底被肉的美味給征服了。豬肉魚肉雞肉,不管什麼肉,隻要是肉,她都愛吃。她覺得,其實地球上也有比她母星強的方面,那就是食物!她雖然還沒吃過太多的東西,但是早已經被那些美味給征服了。一想到以後她回了母星,就再也不能吃到地球上的美味食物了,林姝着實焦慮了一好長一段時間。把豬拖出來之後,幾人合力将它按到了一條矮木案上,木案下面放着個盆子,盆子裡裝着放了鹽的熱水。看到這裡,穆大媽就抱着林姝,準備進屋了。她覺得林姝還小,殺豬的場面太血腥,怕吓到她。到于穆煜和鄧小強,那兩個小家夥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回殺豬了,根本不知道啥是怕。林姝正看得起勁,突然被抱進屋哪裡會甘心,伸手指着大門:“去,去。”她現在已經十個月大了,會坐會爬不說,還會發出幾個簡單的字音來。穆大媽聽懂了她的話,笑着說到:“咱們不去,殺豬可吓人了,等殺完了,咱們再過去啊。”林姝見穆大媽不肯帶她去,隻好放出超能力去感知。她的超能力可以像眼睛一樣,把感知到的畫面傳回到她的大腦裡。不過嘛,能力太弱,能感知的距離有限,且依然穿不透牆。好在大門沒有關,她的超能力順利的就“看”到了外面的一切。隻見屠夫轉身從背簍裡抽出那把最長的刀,大步走到了那頭被按着的豬跟前,深吸一口氣,然後舉起刀,一下就捅進了豬的脖子裡。豬吃痛的拼命掙紮,拼命嚎叫。“按住了。”屠夫交待一聲,然後将刀抽了出來,大量的鮮血從豬脖子上的刀口湧了出來,屠夫手裡的刀和他的手,已經被血全部染紅。林姝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啊,被吓得虎軀一震,趕緊把超能力收了回來。天啊,太可怕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吓得她小心髒跳得撲騰撲騰的。穆大媽見她抖了一下,以為她被豬叫聲給吓着了,趕緊幫她把耳朵捂上。等豬徹底不叫了,穆大媽才抱着林姝出了門。林姝這會兒對殺豬已經完全不感興趣了,有些抗拒出門。不過,胳膊又怎麼能擰得過大腿呢,她還是被抱了出來。林姝偷偷瞄一眼那死相凄慘的豬,突然就覺得對豬肉沒興趣了。林志國和穆文軍放開已經死透了的豬,起身去廚房端熱水。兩大鍋熱水被裝進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木桶裡,四人又全力,将豬擡了進去。桶裡熱氣騰騰,屠夫和他的徒弟拿着瓢不停地往豬身上泡不到水的地方澆水,過一會兒,又将豬翻了個面。如果不是豬脖子上那個大刀口子,那豬就跟在泡澡一般。林姝看着看着,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句話來:死豬不怕開水燙。這話也不知道之前是聽誰說過,當時她還不明白是啥意思,這下總算是清楚了。自覺弄懂了一句了不得的地球話的林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等豬的“熱水澡”泡到一定程度了,屠夫和他的徒弟就拿着褪毛的刀開始在豬身上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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