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要替李繼将軍守着北疆。我既一人能來,自然也能一人平安回去。你無需擔心。”劉娘子淡道。
不擔心,怎能不擔心,一個弱女子,從北地到京都就是快馬也要走上半個月。況且戰亂導緻途中不少驿置被毀,留宿也不方便。隻是眼下重任在身,武崇就是再擔心也隻能是擔心。
武崇心中惆怅萬千,面上卻是沉默,低了頭緩緩拿出方才帶來的包裹,遞到劉娘子跟前,緩聲道:“這裡有些銀兩,你帶着路上用。左右時間還充裕,不要太趕,盡量找客棧個驿置歇腳,不要露宿野外,我聽說各處還有不少流匪,一定得注意安全。回去後,如廣伯候那些人還找你麻煩,你寫信給我,而今我也算是三品骁騎将軍,李繼将軍的親衛,他們若要動你,也要得仔細掂量掂量。”
劉娘子看着武崇手裡遞來的包裹,鼓鼓囊囊,原本剛直的一個人此時絮絮叨叨如同個婦人一般,眼裡滿滿地關心。劉娘子忽的想起武崇那日走的情形,雖然言少,也是這般。眼前這個方正英武的男人,自始至終小心呵護着她,而這些本該于那個劉娘子所得,之前由于自己的私心隐瞞與他,如今……劉娘子看向他,輕輕搖頭,明眸看向武崇坦然道:“我不是她。”
我不是她,我不是劉娘子,我隻是一個習慣流浪的孤兒,一個冷血的殺手。即便武崇再粗犷的心思,這些時日的經曆與接觸也應看出她與先前那劉娘子并非一人。正所謂無功而不受,人情與我是最難償還的負擔!劉娘子心中暗歎。
“我知道!”武崇猛地擡頭,雙面因為内心情緒的波動而漲得有些紅赤紅,一雙雙眼卻更顯地沉沉又透亮,對她方才的話卻渾不在意,隻将包裹遞進劉娘子的手裡,繼續絮叨着:“裡面除了些散碎銀子,還有兩張銀票,夠在京都買個兩進的小宅子,你跟綠芹搬進去住,山上條件太苦了,你們兩個弱女子老住哪裡也不是個辦法。等日後我再多掙點銀子,你們生活也會好些……”
既然知道,為何還如此?話已言明,既非兄妹,則無需盡看護的義務。劉娘子有些怔怔地看着武崇不明所以,還是将包裹推還給武崇,猶豫道,“我不太習慣欠别人人情。”
“我不知是别人,我是你哥一天就永遠都是你哥!”武崇終于忍不住吼出來,不由分說的将包裹重重的按進劉娘子懷裡,頭也不回地離開。
劉娘子愣愣地兜着包裹,看着暴走而去的武崇,冥思良久,終是不能理解武崇為何忽然發火。
自小獨處長大,從未對人有過機會産生過感情,對于情感上的事始終不大能理解。劉娘子暗自搖頭,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包裹,“哥?原來有個哥哥是這樣?也不錯。”劉娘子獨自喃喃,将包裹收回。
來的時候行色匆匆,輕車簡行,走的時候,這些日子與石頭還有程乾、陳羽、豔娘們相處,收獲了一衆人的禮物。劉娘子感覺甚是驚奇,手頭富裕,足夠買一匹好馬兒,晉王進京還有月半的光景,倒也可以閑步回京。
兩輩子,劉娘子都未曾像這樣自在的四處走走。
【歸京之途】
雖經曆了大半年的麓戰!百姓,但凡你給它片刻的喘息時間,它又能生機勃勃,如野火後之春草,千百年來,無不如此。
劉娘子歸京途中走過大大小小的城鎮,城牆上還留着戰争的新痕,但是街市上,來來往往的客商,販夫走卒已經将整個街道填滿,處處充滿濃濃的生命的氣息。劉娘子從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很奇特,仿佛行走在他們之中,覺得自己都不再是整日與血腥與屍體為伍的冷冰冰而是鮮活地像個人了。
“糖葫蘆,冰糖葫蘆,兩個錢一串,酸甜可口,好吃不膩喲!”劉娘子牽着馬正閑步走在一處叫虞城的小城鎮的街上,忽然一陣奇特的叫賣聲吸引了劉娘子。
她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瘦高個子的貨郎正在當街叫賣冰糖葫蘆。
貨郎手裡的握着的草垛上插滿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周圍圍了一群穿着破破爛爛的小乞兒。
劉娘子眼睛亮了亮,牽馬走了過去,遞過去兩個錢,道:“我要一串。”
那瘦高個子貨郎正低着頭給那些小乞兒發糖葫蘆,聽了劉娘子的話,頭也不擡從草垛子上抽出兩串最大的糖葫蘆,遞到劉娘子跟前,轉身擡頭嘻嘻一笑,“買一送一,給你兩個。”
“怎麼又是你?”劉娘子接過冰糖葫蘆,看清了這男人的臉,訝然出聲。
那男人将草垛子往肩膀上一扛,摸着白淨的下巴歎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劉娘子見慣了陳羽嘻嘻哈哈沒正經的模樣,此人眼下出現在這裡倒也不足為奇,接了陳羽手中的冰糖葫蘆,邊走邊吃了起來,不去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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