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簡站起身,準備前去會客,一旁一直低眉善目未出一言的謝氏即刻迎了上去,近前幫着楊簡細細地整理衣冠。
楊簡心裡大約清楚謝禦史所為何來,暗暗皺眉,看着跪在那裡的楊三娘越發的礙眼,不由對着楊三娘喝道:“還不快下去,杵在這裡作甚?還嫌我這張老臉丢的不夠麼”。
楊三娘倔強的站起身,奔了出去,謝氏也不相勸,依舊一派溫和的吩咐底下人跟上去好生服侍着,眼神卻暗藏輕蔑。
楊府的正廳,正中央懸置一塊“敦樸堂”蒼勁古拙的匾額,匾額之下擺放一張黑漆坐屏,屏下一色黑檀木的案子,案子兩側各放一把椅背上雕了鹿鶴圖樣的寬椅乃是主座,主座左右兩側列着四把客座。
右邊客座排首,坐着一人,體形富态,衣着華貴,五十上下的年紀,正品着茶,神态悠閑,方才那白衣公子楊煜則坐在一旁相陪。
此人是當今禦史大夫,謝壅!說起這謝壅,當屬如今朝堂權貴第一人,不僅位列三公,更要緊的是其祖母乃當今聖上長姐。傳聞早年間,先帝獨寵徐貴妃,長公主與聖上之母又早逝,姐弟兩個相依為命,未料先帝經受不住徐貴妃撺掇,差點廢黜太子立徐貴妃幼子興王元裘為太子。當時年僅十一歲的長公主對内扶持幼弟,對外暗中聯絡大臣擁護太子,這才使得當今聖上順利登基,又因早年間身體受了虧待,身子一直病弱,故而當今聖上對長公主一脈十分寬宥和信賴,不僅欽此府邸,還允許長公主一脈參與政事(自前朝始,相公主驸馬一脈不得參政),謝壅作為長公主嫡長孫,官拜禦史大夫,位列三公,正可謂盛極一時。
方一進門,楊簡就連忙上前賠笑,“禦史公上門怎麼也不事先告知一聲,怠慢了,怠慢了。”
楊煜見父親進來,起身立到一旁。謝壅卻眼皮都未擡上一擡,低頭喝着茶,戲谑道,“聽聞府上好熱鬧,我這不過來瞧瞧”。
聽了謝壅的擠兌,楊簡面色依舊和煦,在謝壅身邊坐下,歎了口氣,道,“小女被人栽贓陷害,讓禦史公笑話了”。
“栽不栽贓嫁禍、笑話不笑話倒是好說,隻是這煮熟的鴨子飛了,未免讓人心裡有些不痛快。”
謝壅放下茶碗,冷臉看着楊簡,道,“那廣伯侯府遭了這般變故,不能拉攏,你可知道眼下正是三年一期的換防之時,不趁此良機收攏南邊的軍權,就要落到别人手上。”
楊簡連連點頭,“禦史公所慮甚是,廣伯侯府這步棋廢了,但謝公也不必過分擔心。日前聖上不是有意派忠武侯大将軍李固長子李繼去阻擊柔然大軍的進攻麼,我們隻需釜底抽薪,到時何……”楊簡左手輪掌,做了個劈砍的動作。
“哦?看來你已有準備?”謝壅有些意外,看向楊簡。
“那柔然小國,禦史公以為為何此時出兵?”楊簡笑道。
“莫非???”謝壅被自己的猜測驚的站起,甩袖喝道,“胡鬧!這柔然蠻夷乃外敵,窺伺我大元已久,如何能與狼為伍。”
“禦史公放心,我北元泱泱大國,邊塞幾十萬雄兵又豈會怕區區蠻夷,那柔然周邊又有契丹和高句麗互為牽制,此次出兵不過是做做樣子,利用邊塞諸國拉李繼下馬,那太子一脈在軍中就再無根基。何況比起我們,北邊諸國更恨李繼,想當年平城之戰,李繼之父李固一人絞殺柔然數十萬将士,一舉震懾塞外諸國,也成了邊塞諸國的噩夢,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楊簡道。
“那你拿什麼跟他們交易”謝壅繼續問,“邊塞諸國又不是傻子,為了區區一個李繼就肯出出兵數十萬與你來場虛鳳委蛇的戲?”
“幽州!”楊簡伸出手指在桌上畫了個圈。
“幽州麼,倒是小事,這個地方胡商雲集,民風彪悍,一年上頭亂糟糟的,确實沒什麼大用,用來換李繼的兵權倒是劃算,隻是……”“會不會太冒險?”謝壅思慮道,還有點猶豫,此事一旦洩露,可就是抄家滅門的罪!況且兵刃相接可不是小事,萬一事态不可控危就麻煩了。
“民間有句俗語,所謂富貴險中求。此次我們計劃缜密,之前我與潛密使與各國協商,初步達成一緻。況且我大元不止他一個李繼能帶兵,隻要數十萬雄兵在,又豈能影響國本。”
“李繼這次有去無回,屆時不但李固失了一個得力臂膀,還要擔一個通敵之罪,到時候隻需禦史公在朝堂上略作言語,朝堂格局必然是另一番景象”。楊簡趁勢勸說。
一番話到底讓謝壅下定決心,“如此,。就依照你說的計劃進行,咱們那位陛下,身子一直不好,但也沒老糊塗,慶王那裡,你也要适當吹吹風,兩邊都要作準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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