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高考結束一年多了,她的思想常不自覺地溜到一年前,瞬間的回望激蕩起不安分的心,無力地,一圈慢似一圈地,沉澱到底。
齊妍和盡量不去想,想要忘記,夢境倒是恰恰相反,拼命追着她灌回魂湯。
白天的意識是她能掌控的,她睜大眼,遙望遠處的殘荷敗葉,柳影飄光。校工挂着草帽,乘着一葉孤舟打撈湖面的漂浮物,蹤迹不定。高樓大廈的背景有意地隐去了。
秋風輕柔地拂過臉頰,蒙上了雙眼。聽得附近嘩啦嘩啦作響,齊妍和一磕,四處顧了顧,想不起怎麼睡着的了。她哪裡管這些,眯着眼又盹着了,夢裡有誰叫着她的名字,她皺着眉,不願醒來。
手裡有什麼東西沒拿穩,脫落下來,卻是無聲的。齊妍和意識是手機,不得不清醒過來。
歐陽景風及時接住了,原封奉還給她。
齊妍和起身連聲道謝,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啊?”
歐陽說:“去植物園恰好路過的。”
齊妍和驚慌未定,擺弄着手機的輪廓,又扭頭張望身後,水泥小徑躺着黃的綠的落葉,車籃邊堆出來一段背包的帶子。
歐陽景風默然了一會兒,待要說話,又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是囑咐一句“記得小心點”便決然離開了。
朱曦後腳趕來,腦袋往歐陽離去的方向一點,問道:“那不是歐陽景風嗎?找你幹嘛?”
齊妍和一邊說清原委,一邊仍舊坐下。
朱曦聽了并無反應,問她:“我好像聽說學院這幾天有籃球賽,你要去看嗎?”
齊妍和道:“你幾時看我看過球賽?”她半開玩笑道:“沒有屏幕看籃球太危險了,摔的人為了熱愛縫個幾針什麼的無所謂,我是有了陰影。甯願看人打架,還得是身手好而且清瘦的。”
朱曦雖然常聽齊妍和說些無邊無際的話,依然忍不住笑着問她:“你這又是哪裡來的想法?是不是還不能受傷了?”
齊妍和說:“我順手想到的,血還是要流的,不然沒辦法産生同情……”
朱曦笑道:“那我明白了,你是因為某個人受傷留下了陰影。”
齊妍和呼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道:“不是,那是我的借口。”
朱曦道:“哦?這個說法有意思,快給我說說。”
“我親眼看見他受傷的,但是一點心疼也沒有,眼淚不說一滴,半滴都沒流下來。”她極力澄清着,說道:“我朋友觀察了我兩天,唉聲歎氣地說我因為他茶不思飯不想,沒精神。”
朱曦問:“她說的不對嗎?”
“不對,我每個月都有今天沒食欲,而且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喜歡他,他受傷了我卻不傷心呢?我朋友心疼我,特意找她朋友問消息。我簡單整理出來幾個字‘還活着,傷會好’。然後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齊妍和心覺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你們高中的時候有比賽嗎?”她轉而問。
朱曦搖一搖頭,嘴角勾起說不盡的笑意,道:“我的印象糟糕得很。”
齊妍和道:“是輸得太慘麼?”
“嗯,不止。高中班級男生互打,同班的圍在現場,恨不得修條地道躲進去。開始還喊兩聲,好不容易進一個,那掌聲也稀朗朗的,尾音還沒斷,對打的班級又進了球。後來同學們簡直一聲也不吱了。”
齊妍和道:“照這麼說,進的那個球是回光返照吧?”
朱曦笑着,繼續道:“往常拔河前制定戰略,完賽也不忙去吃飯,老師同學聚一起,非要總結兩句經驗才散。籃球賽的話,上了晚自習也絕口不提此事,第二場也是最後一場,到男生們,根本沒剩下幾個人。真可以稱得上女默男淚了。好在高三沒有籃球賽,所以沒再有丢臉的機會。”
故事的基調是頹廢的,朱曦說出來,反而有一種輕松的感覺,她忽然站起身,往後拉扯手指,擡起腳尖敲一敲玄色的石頭地闆。
“我們晚上騎車逛逛學校吧?”齊妍和鼓起勇氣,要向她自己讨要個說法。
露天籃球場鋪滿了琥珀色的光,像有人執着麥芽糖壺傾倒下來似的,有些不小心倒在了樹冠上,一層一層,焦化為黑色的影子。
她們從羽毛球場地遛過來,耳邊還纏繞着羽毛球拍向天空碰到網拍的骨感的悠遠的回聲,仿佛一隻隻羽毛豐厚的信天緣揮動着翅膀沖向天空,然而折了翅骨。
“你不行啊,架子底下都丢不進。”一個敞亮的女聲道。
“你行你來啊。”是籃球架子底下的女生在喊。
那一個道:“我來就我來,投個三分球給你開開眼。”
齊妍和叫停朱曦,防護網外倚着車子往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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