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甯微微沉吟,此刻不能追加價錢,顯得自己言而無信,但卻情動智生:“那小衙内真心愛這鳥,還說要饒在下一樣東西。”
“饒一樣東西?”白胖少年納悶瞅他。
韓甯一攤手:“隻是一說,在下也不知饒個什麼物件。”
少女在旁覺得這賣鳥小郎言語有些不老實,看過去恰逢韓甯目光轉來,她急忙扭頭,暗道小賊無禮。
白胖少年摸摸身上,幹脆利落地扯落一隻白玉配子:“我也饒你一樣,可曾夠了?”
少女忙吐聲提醒:“五哥,這……”
白胖少年擺手:“無妨,讨得爹爹歡喜便是頂大功勞,左右不過童道夫所送玩物。”說完把玉佩往前一丢。
韓甯接過配子,細一摩挲,玉質緊密,油性充足,背部微帶仔皮,乃為最好羊脂美玉。
他不由眯眼,光這玉佩怕是都超過了六百貫,怎剛才沒多饒兩樣?
可此刻再不能多說,隻道:“夠了,夠了,就是……”
少女細眉微颦,說不出的好看:“你這賣貨的不安分,莫非還想要……”
韓甯一臉苦惱擺手:“非也,非也,官人小姐們予多,實是足夠了,隻擔心那衙内歸來見鳥沒有,找茬生事,在下哪裡敢還嘴?若真一頓好打,又沒處講理。”
“敢動手打人,開封府講不得理嗎?”黃口小童納悶。
韓甯看他一眼,并不做聲。
“衙内嗎……我明白!”白胖少年點頭,心裡琢磨既是延請朱雀吉兆,當事情圓滿完美,便沖一名黑衣人努了努嘴。
黑衣人過來,兩人低語幾句,黑衣人摸出一物:“小官人,牌子腰簽不好給用,隻有這個了。”
“這個……”白胖少年拿過來皺了皺眉,韓甯對面看得仔細,是把鲨魚皮連鞘匕首。
“這東西你敢拿嗎?”白胖少年指着匕首道:“若那不長眼的回來生事,就給他看,既是衙内必然認得來曆出處,若是個假衙内,那打去開封府,開封府也要認得。”
韓甯盯着匕首,暗中尋思莫非皇城司制式?他試探道:“這個……管用?”
“管用!”白胖少年很有底氣。
“那便拿了!”韓甯點了點頭。
黑衣人過來将匕首遞給他,呲了呲牙:“小心着,不要随意顯擺,過去今天是非,下次我見到要收回來!”
韓甯不理他,輕輕一拽,寒氣侵膚,隻看匕身刻了“元貳拾捌号”字樣。
他往懷中一揣,到手的東西還想收回去?門都沒有。
黑衣人似乎看出他所想,笑了聲,折身轉回。
白胖少年忽地正色道:“這東西隻能算借,可也就我才有膽子往外借,别人借是要掉腦袋的,幫你過了今日,以後須得歸還。”
韓甯嘴角微揚,沒有說話。
做下今天這筆大單,相國寺幾個月都不來了,東京這麼大,去哪裡找自己?
且不論是不是皇城司制式,單說這刀鋒利,市上絕難買到,光憑這點也不想再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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