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行北街,鹽水巷子。
巷子口通往臨江的大街,不遠處就是碼頭。
小巷道旁的各家大門都不與小巷平行或垂直,小巷也絕不與大廳正對,有意地将門斜斜地對着街道。
據說當初建立魚行街的那任縣太爺,遵從風水先生指點,歪門斜道,以南為尊。
夕陽斜映在斑駁的磚牆,裴白行于古巷之中,記着胡管事的指點,來到南邊第三道門戶外,敲開了門。
“何事?”門内伸出個腦袋,盯着裴白上下打量一番。
“南街胡管事介紹來的,聽說這裡有好東西。”
聽到胡管事的名号,那人神情稍稍放松,伸頭看了看裴白身後,打開門,讓裴白進屋說話。
裴白打量了屋内一番,進門後并未朝裡走,隻是站在門邊,打量着眼前一臉胡渣的男人。
“你要買什麼?”胡渣男也沒多想,直接問道。
“武學功法。”裴白開門見山。
胡渣男說道:“有倒是有,價格不便宜。”
聽聞真有功法,裴白心中一喜,面上卻是不露聲色:“拿出來看看?”
“你等着。”胡渣男轉身走入屋内,片刻後走出,左手拿着五本顔色古舊的書冊,右手則是一些散亂的紙張。
“這五本是完整的功法,這四本三兩銀子,這本五兩,不講價。若是嫌貴,可以拆開買。這些散頁功法,五錢銀子。”
裴白先接過男人手中的書冊,低頭看了起來。
《點蒼拳真解》、《金剛掌寶經》、《六丁指真圖》、《纏絲腿玄典》、《水元功》。
“可以看第一頁,決定買不買。”
裴白将每本書冊都翻開看了看,最後指了指水元功,問道:“這本為何貴了二兩?”
什麼點蒼真解、金剛寶經,名字看着唬人的很,裴白下意識覺得不靠譜。
見裴白真有意購買,胡渣男耐心解釋道:“前面幾門都是單純的打法,水元功裡面包含完整的練法和打法。”
想到裴白是胡管事介紹的,男人想了想又開口說道:“不過我倒是建議你買其他四本書冊。”
“為何,這水元功有缺陷?”
“缺陷倒不是,隻不過看名字就知道了,這功法需要長期在水中練功,借助風浪修行,才能練成。入門簡單,修成卻極難。
至于說練法打法之說,多半也是以訛傳訛,若這功法這般厲害,又豈會斷了傳承。”
男人不清楚裴白和胡管事的關系,擔心日後被找麻煩,所以才決定提前說清楚。
“在水中修行嗎?”裴白看着手邊的功法,若有所思。
武館武學,沒有落入縣城權貴收藏,反而淪落到這種地方售賣,想來也不會多強,但已是目前他能夠接觸到的最高等級的武學了。
以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挑選的資格。
“就這本水元功了,不過那些散頁功法中,送我一門。”裴白最終拍闆決定。
男人早看出裴白打魚人的身份,卻沒想到他竟然真能拿出五兩銀子的老銀條。
眼底兇光一閃而過,随即胡渣男想起胡管事的身份,最終還是将手中散頁遞了過去。
裴白在那些散頁中挑了挑,最終選定一門《翻江掌》的殘篇。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看着裴白帶着書冊離開,男人颠了颠手中的銀兩,發出一聲冷笑,嘭的一聲關上門。
滄瀾江每年發夢妄圖學武改命的漁民獵人砍柴人不知多少,但最終成功的,幾乎沒有。
水元功是真的不假,但武館教徒,其中關竅若無人手把手指點,能夠練出門堂的絕無僅有。
強行練習的話,搞不好還會将身體練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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