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叡王爺心裡頭一咯噔。依照公孫非的意思,是想讓叡王爺自個兒問問謝一。可叡王爺自打昨兒個就想着要親口詢問,但謝一真到了這兒,他倒還問不出口了。謝一替叡王爺更衣,心裡頭一陣嘀咕,生怕叡王爺再生出什麼事情來。叡王爺欲言又止,不僅謝一,就連小風子都看得分明。“叡王爺可是有事要說?”謝一探了探腦袋,看着叡王爺,終于忍不住,問出聲。叡王爺一愣,頓時搖了搖頭,但又深覺不妥,趕忙點了點頭。看的謝一和小風子雲裡霧裡,也不敢深問叡王爺是什麼意思。緊趕慢趕的捱到了早飯點兒,叡王爺坐在餐桌上吃飯,偷偷的瞄了謝一一眼,終究還是忍不住出口。“謝大人可曾聽說過知秋姑娘?”叡王爺強壓住内心的好奇,裝作鎮定的問道。該來的還是來了。謝一深覺自己的頭皮一緊,倒吸了一口涼氣。“唔,知道,但不甚熟。”謝一内心風起雲湧,表面裝作淡定自若。“唔。”叡王爺拿起了手中的茶碗,将玉筷都放下了,“那你覺得知秋姑娘如何?”猶如一記重雷猛擊中謝一,謝一心裡頭忐忑,拿着玉筷正準備幫叡王爺布菜的手都哆哆嗦嗦的,差點兒丢到叡王爺的面前。這個問題問的……謝一不大好答。若是說好,隻怕叡王爺會懷疑自己會不會和知秋有點兒什麼;但若說不好……知秋怎麼說都是叡王爺看中的姑娘,說一句不好,隻怕謝一的小命兒都沒了。謝一想了想,謹慎的答道:“倒是個實在的姑娘。”叡王爺沉寂了片刻,轉而開口:“若是娶作為妻,如何?”話音一落,謝一和小風子皆是一愣,面面相觑。昨個兒,小風子也隻和謝一說,叡王爺可能是有點兒喜歡知秋,但依照知秋的家境,謝一先前還估『摸』着,應該是嫁入叡王府中做妾,最多會被封作側妃。而小風子起初也是那麼認為的,所以對于先前的問話,他們兩個心裡都做好了準備。但叡王爺的這句話,确實是讓他們倆都坐不住了。曆代王爺封妃,尤其是皇室親王的婚事,尚且都需要聖上和太後做主,自古都沒有哪一位王爺敢那麼任『性』,自個兒迎娶正妃的。而謝一的心裡頭卻恍然大悟。怪不得叡王爺會那麼恨他,原來知秋是他想要娶為正妃的姑娘。知道了這個事實,謝一的心裡頭更加的忐忑,唯恐自己将叡王爺得罪大發了。謝一戰戰兢兢的向着叡王爺瞄了一眼,卻看到叡王爺正目光灼灼的等着謝一的答複。謝一的心頭一緊,趕忙開口:“唔,倒,倒也不錯。”話音一落,謝一深覺叡王爺的一個眼刀殺過,眼底冰冷異常。“呃,呃……”謝一急的抓耳撓腮,可臨時改口都來不及了。無奈之下,謝一看着叡王爺笑了笑。但,仍舊沒能使得叡王爺周身的寒氣漸緩一些。就在謝一和小風子同時被叡王爺趕出了卧寝的時候,他們倆都絲毫沒有意識到,謝一今兒個到底哪句話說錯了。叡王爺将心底的疑問問出來,雖然得到了答案,但心裡頭一點兒都不是滋味兒。……謝一又被叡王爺趕了出來,心裡頭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被趕出來,總比戰戰兢兢的陪在叡王爺他老人家身邊兒好啊。在叡王爺身邊兒,總感覺自己的腦袋時刻的别在褲腰帶上,一不湊巧,就容易被叡王爺咔擦了。倒是小風子,在謝一走後,老覺得叡王爺的情況不對。昨個兒向公孫非問起謝大人和知秋姑娘的語氣,很明顯是喜歡人家姑娘啊。今兒個為什麼又在問道謝大人說起知秋姑娘适合嫁娶的時候,又平生那麼大的脾氣?難道……叡王爺喜歡的不是知秋姑娘?而是……?小風子意識到自己察覺到了真相,頓時眼睛瞪大如銅鈴。個娘咧,自古的王爺都沒聽說過有娶男人做正妃的。小風子感覺自己的人生有點兒灰暗,如果叡王爺喜歡的是謝大人,那還不如是知秋姑娘呢。小風子在房間裡頭猶豫了半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将這件事兒告訴謝一,來來回回的在屋子裡頭踱步了良久。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從他這麼長時間來對謝大人的觀察來看,很顯然,對叡王爺沒有半點兒那種意思。要是真把這事兒說給謝大人聽了,謝大人一事接受不了,定然會時常躲着叡王爺。到時候,叡王爺發火,最倒黴的,就是他小風子了。小風子沉寂了片刻,眼下,為了自己和叡王爺,也隻能暫且先犧牲一下謝大人了。小風子回到叡王爺獨院兒的時候,叡王爺正躲在書房的窗台下思考人生。手裡緊握着一本兒書,墨硯前放着一盞茶杯。時間一久,估『摸』着茶杯裡頭的水都涼了。眼看着小風子進來,叡王爺稍稍察覺到了動靜兒,漸漸的緩過神兒來。小風頭稍稍向着叡王爺探了探腦袋,問道:“王爺最近可是心情不好?”叡王爺聞言一愣,倒也沒否認:“看出來了?”“回王爺話,屬下别的本事沒有,但怎麼說也跟着王爺十幾年了,倒也大緻的看出來些。”小風子躬身說道。“哦?那你且說說,你看出什麼來了?”叡王爺聞言,看着小風子,笑道。“王爺您最近時而欣喜,時而焦灼,情緒甚是不穩。”小風子依言答道。“恩。”叡王爺點了點頭,瞧着小風子,說的倒是有點兒意思:“那依你看,是什麼引起的?”叡王爺一問,倒也沒想到小風子會不會依言回答,原本也隻想着逗逗他,以此化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呃,(⊙o⊙)…小風子聞言一愣。即便是他知道,但那隻是自己推測的結果,是真是假尚且還不知道。叡王爺雖然是在逗他,但如果他真的說出來了,估『摸』着腦袋都不保了。小風子想了片刻,還是先保住腦袋才是要緊。“額,王爺英明,屬下雖然能看出來王爺的心情不好,但是因何而擾,卻實在不知,王爺這麼問,倒是難為我了。”小風子笑道。叡王爺聽了,心情果真變好了許多。“咱們府中的小厮,就屬你最機靈。”叡王爺笑道。“那,王爺心情可是好些了?”小風子繼續問道。“恩,倒是不錯。”叡王爺說道,轉身像是又想起來什麼,沖着小風子問道:“本王聽聞,前兩日,你家中可是又來消息了?”“唔,屬下多謝王爺關心,不過是屬下的妹妹去年成親,今年剛巧順産了一個大胖小子,在叡王府當差,父親特意書信,讓我考慮一下成親之事。”小風子随口說道。說到成親,叡王爺的臉『色』不大好。小風子見了,暗道不好,趕忙改口。“其實,父親倒還跟我談了一些頗有意思的事,外出在叡王府當差,家裡自然是放心的很。”小風子呢喃的說道。“哦?都說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叡王爺見狀,開口問道。小風子想了想,打從家裡寄信來,倒還真沒說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但……話趕話都趕到這兒了,叡王爺還在等着。小風子隻能胡謅:“我們城裡縣官家的小兒子,近日看上了一個秀才,但那秀才自視是書香人家出身,再加上龍陽之癖的名聲不好,所以一直都躲着縣官家的小兒子,但那縣官家的小兒子『性』情執拗,将那位秀才強取豪奪的入了府,縣官雖說無奈,但怎麼說也是他自兒個的兒子,隻能忍氣吞聲。但這次聽說,那名秀才在縣官的家裡頭上個月死了,真是可憐見兒的。王爺可知,那秀才進府迄今才不足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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