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兄弟,我改變主意了,收養我怎麼樣?我很能幹的。&rdo;小孩從電腦屏幕後探出小腦袋。&ldo;……&rdo;與此同時,新新佳苑的某棟住宅樓三樓。原本到此打算聯系被撞小孩父母,處離交通事故的交警全部撤出,換成了真槍實彈的刑警。&ldo;特殊運輸車等會兒就到,按照你的吩咐,會有六名特警押車。&rdo;王成走到法醫錢雲開身邊低聲道。錢雲開眉頭皺得跟川字一樣,禁止其他刑警靠近卧室中被捆綁的兩人。&ldo;劉旺夫妻到底怎麼回事?他們那樣子……是得了什麼傳染病嗎?&rdo;戴着口罩的王成繞了一圈,還是忍不住湊到錢雲開身邊問道。&ldo;不知道。&rdo;&ldo;你是我們市裡最厲害的法醫,你會不知道?&rdo;&ldo;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病症。&rdo;錢雲開試探着上前給那對夫妻拍照。閃光燈亮起,引起那對夫妻一陣掙紮。&ldo;呵,這捆得還挺牢的,雖然手法不專業。雲開,你猜這夫妻倆是被誰綁在了椅子上,還堵上了嘴?&rdo;&ldo;他兒子。&rdo;錢雲開算算時間差不多,放下照相機,轉而去看自己剛才做的檢測結果。王成驚,&ldo;你怎麼知道?&rdo;&ldo;猜的。&rdo;&ldo;……&rdo;王成揉揉被遮住的鼻子,不敢再撩撥錢大法醫,轉而仔細打量起被捆綁的劉氏夫妻。隻見這兩人渾身浮腫,就像在水中泡了三天的屍體一樣,腫得如果不是劉旺的父母指認,衆人都不敢确定這對男女真是劉旺夫妻。如果隻是浮腫,也許還稱不上可怕,也不至于讓錢大法醫把眉頭皺成那樣。這對夫妻除了身體表面浮腫,皮膚上更是出現一個個巨大的黃色膿疱。這些膿疱大部分分布在下半身,還有一些則長在腹部和背部。膿疱還沒有破,這也是刑警和法醫還敢站在這套房子中的原因。但兩人身上傳來的惡臭,已經跟死了幾天的死人差不多,如果不是房間中一直開着空調,就這六月中旬的天氣,絕對早就溢到外面。夫妻倆背靠背地被捆在兩張靠背椅上。從他們身上勒出的痕迹來看,至少綁了已經有一天左右。據錢大法醫說,兩夫妻身上沒有多少掙紮和磨蹭的傷痕,這捆綁應該是他們自願執行的。隻是為什麼要堵上嘴?怕他們呼救嗎?可如果是自願被捆綁,又為什麼要呼救?如果呼救,又怎麼可能是被自願綁上?疑點二,他們這樣子為什麼不送去醫院?捆綁他們的人在哪裡?真是他們兒子?也就是那名不知道是自殺還是被撞死的少年劉宇?那劉宇是否又知道些什麼?疑點三,為什麼錢大法醫不讓他把劉氏夫妻倆嘴中的堵塞物取出?也許一切答案就在兩夫妻口中也說不定。王成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和同事們一起默默等待特殊運輸車到來。&ldo;王隊,你有沒有覺得這屋裡越來越臭?我們能不能出去等?&rdo;刑警小磊捂住了鼻子。王成還沒有回答,聽到提問的錢雲開猛地擡起頭,&ldo;不能!已經進來的人誰都不準出去!小陳,打電話通知疾病中心,讓他們派兩輛封閉車來。快!&rdo;助手小陳被吓到,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其他刑警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小磊,當時臉色都變了,&ldo;錢大法醫,你别吓我,這兩人到底得的什麼病?我們不會也被傳染上了吧?&rdo;錢雲開沒有回答,隻是緊張地盯着手中的簡易檢測工具,等待着結果出現。結果出來了,錢雲開看了好一會兒,慢慢閉上了眼睛……&ldo;雲開?&rdo;王成靠近他一步。錢雲開深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ldo;你可以通知特殊運輸車和特警不用來了。&rdo;王城皺眉,聽雲開的口氣,他不覺得這是好事,相反……錢雲開轉而對着在場所有刑警和他的助手小陳道:&ldo;我的檢測告訴我,劉氏夫妻應該屬于金屬中毒,可是你們也看到了,除了口腔暫時無法檢查以外,這對夫妻現在身上表現的病理特征與金屬中毒特征大不相同。而且據我檢測出的結果表明,兩夫妻身體裡的金屬含量早已經超标。不,應該說任何一個普通人類身體裡含有這麼多量、這麼多種的金屬,早就該死上七八次。&rdo;聽完錢雲開的解釋,衆人不但沒有緊張,反而都呼出一口氣,原來隻是金屬中毒,還好還好。隻有王成,眉頭緊皺地望着錢雲開,等待他的下文。&ldo;可是……&rdo;王成望天,心想我就知道你會來個大轉折。&ldo;我讨厭可是。&rdo;一名年紀較大的刑警喃喃道。&ldo;我也是。&rdo;小磊也哭喪着臉道。衆人一起心有戚戚焉地點頭。可是該說的還是要說,錢雲開環視現留在屋内的六名同事,十分抱歉地道:&ldo;我剛才手賤給自己也做了個檢測。&rdo;王成和衆同事一起生出一種恐懼感。&ldo;不幸的是,在這短短一個小時内,我體内金屬含量也超标了。&rdo;歎口氣,錢雲開繼續道:&ldo;雖然還沒有到達兩夫妻體内那種程度,但也不是健康人能具有的。而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在一個小時之前,我身體内的金屬含量絕對處在合理值。&rdo;助手小陳拿着手機問錢雲開,&ldo;錢老師,疾病中心的錢主任想跟你親自通話。&rdo;錢雲開頓了一下,手一伸,&ldo;手機給我。另外,小陳,你給大家一起做個金屬含量的簡易測試。&rdo;&ldo;是。&rdo;小陳這邊給衆刑警包括他自己做金屬含量測試,錢雲開在那邊和疾病中心的部門負責人交代劉氏夫妻的情況,以及他的判斷。最後檢測結果出來,不出錢雲開所料,在場所有人全部金屬含量超标。錢雲開沉默了一會兒,對電話對面的人道:&ldo;懷疑傳染途徑至少有兩種,接觸傳染,以及空氣傳播。&rdo;電話對面傳來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ldo;你确定空氣也能傳播?&rdo;&ldo;我們一共來了八名同事,兩人在屋外守着,六人在屋内。接觸到劉氏夫妻的隻有我和小陳,可是目前根據檢測結果來看,其他四名沒有接觸到病人的同事也都出現金屬中毒現象。&rdo;&ldo;……&rdo;對面沉默了。&ldo;所以現在我建議,&rdo;錢雲開緩緩地道:&ldo;立刻派人來檢測新新佳苑十一棟樓所有居民,和劉氏父母,以及随機抽查一百名新新佳苑其他居民,根據病毒傳播範圍,實行該範圍内全境封閉隔離措施,直到我們找出病因和傳染源,以及救治方法。&rdo;&ldo;好,我會立刻派出……&rdo;&ldo;壞了!&rdo;錢雲開突然臉色大變,轉頭就對王成急道:&ldo;王成你立刻讓人把那少年的屍體控制起來,就說我要求的,讓停屍間封閉保存。還有所有接觸過少年的同事全部暫時隔離,不要告訴他們原因。&rdo;王成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ldo;可是除了我們這一系的人,當時接觸到少年的普通人也不少。&rdo;錢雲開手掌一下捏緊,拿着手機把被撞死少年的事情匆匆向對面交代了一遍,重點說明少年和劉氏夫妻的關系,還有少年詭異的行為。王成也忙着打電話給局裡,這事越來越麻煩了。錢雲開交代完少年的事情,猶豫了近十秒鐘,還是開口道:&ldo;我個人建議事件升級至紅色警報。&rdo;&ldo;紅色?這……我需要和有關人員先開個會。&rdo;&ldo;爸,這事等不了!&rdo;&ldo;我知道,給我五分鐘時間。你把檢測結果立刻找台電腦傳過來,數據越詳細越好。&rdo;&ldo;了解!&rdo;聽到錢雲開吐出紅色警報四個字,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麻煩大了!另一邊。醞釀來醞釀去,正準備詢問小孩底細的蕭末忽然打了個冷顫。小孩擡頭看他。&ldo;好像有點冷,大概空調打得太低。&rdo;&ldo;冷?你不覺得今年夏天來得很早,而且比往年都更熱嗎?才六月都三十六、七度了!&rdo;&ldo;嘶,可我真的覺得很冷,你看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rdo;小孩伸手戳了戳那些冒出肌膚表面的小顆粒,還用小指甲掐了掐。&ldo;喂喂!讓你看可沒讓你掐,你不疼,我疼!&rdo;蕭末拎開那隻不知道輕重的小爪子,摩擦着手臂去調高空調溫度。小孩偏頭,搓了搓手指,又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臉色有三分不解,還有三分疑惑,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目光看了看蕭末背影,忽然,小孩的眉頭一挑,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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