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卻是财經點評,偏就是以3gr為例,分析着互聯網市場。所謂的專家,在追憶着2003年互聯網泡沫的破滅,連帶引經據典影射如今的互聯網寡頭格局……她閉上眼,覺得胃有些疼,才想起來一整天還沒有吃過東西。許遠航就在醫院大門口站着,看見她時隻感激笑了笑,匆忙把她帶了進去,邊走邊低聲說着情況。她聽着,任他幫自己換衣服,墨綠色的衣褲和專用拖鞋,這些都讓她覺得陌生而冰冷。直到跟着他走進去,更有了些退縮。昨晚的畫面太清晰,疊加在眼前,恍惚着還有他悲痛欲絕的表情。直到拐過門廊,她才看到了那張床上,真真實實的許南征。他好像是睡着了,難得的安靜和放松。曾經多少個日夜,他就睡在自己身邊,或是笑,或是親昵,或是沉睡??她不敢走過去,身邊的兩個護士看看她,隻用口型對許遠航說:睡着了。許遠航示意護士出去,自己也退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了她和他。她悄聲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睡。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很短的時間,他的睫毛忽然動了下,她還在發着呆,已經看到他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她靜看着他,輕聲問:&ldo;口渴嗎?&rdo;許南征搖頭,沒說話。&ldo;我這樣穿,是不是很醜?&rdo;她早就想好了很多不相幹的話,唯恐兩個人冷場尴尬,&ldo;小航說我衣服很髒,一定要穿上這個。&rdo;他沉默着看她,終于開了口:&ldo;我爺爺去世了。&rdo;她愣在那裡,這種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即使他昨天沒有看見自己,現在過了将近一天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她最後還是輕點頭,沒接話。他的眼睛始終看着她,沒有移開過,不知道是想說話,還是根本無話可說。她不停告訴自己,既然是自己來看病人,總要說些什麼,可越是被他看着越想不到話題。他忽然說:&ldo;你難得來看我,不用絞盡腦汁說話。&rdo;他太了解她,哪怕是一個小動作,就已經知道她的想法。她随手把頭發撩到耳後,尴尬地側過頭,假裝去看數據跳動的儀器,卻忽然覺得耳朵上有些軟軟的觸感,很涼。詫異回頭時,他已經收回手:&ldo;都拿掉了?&rdo;她嗯了聲,努力掩飾着剛才的失神。那時總想忘記和他有關的事情,對着鏡子摘了五六分鐘,才算拿掉了所有的耳釘。記得當初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耳洞,許南征沒少說自己。小航還曾拉扯着開玩笑,弄得紅腫一片??她甚至能清楚記得他給自己消毒,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自己是如何不自主地伸手,替他撩開滑落在額前的頭發。&ldo;笑笑。&rdo;她點頭,他微微笑著說:&ldo;我聽見你肚子在叫,是不是餓了?&rdo;她其實胃一直餓得發疼,被他點破了,才順水推舟說:&ldo;是啊,一整天都沒吃東西。&rdo;&ldo;要留下來一起吃嗎?&rdo;她想了想:&ldo;我問問小航,你現在能不能吃東西。&rdo;&ldo;好。&rdo;結果小航進來,聽說許南征要吃東西,眼中竟是難掩的開心。拉起蕭餘就說出去買飯,到了門外,許遠航才握住她的手,低聲說:&ldo;我就一句話。&rdo;她不解看他。許遠航歎口氣:&ldo;和好吧,别管什麼韓甯還是汪夏,我真恨我當初勸你放棄,恨不得抽死我自己算了。&rdo;除了許遠航,沒人會這麼直接說這種話。不管任何人和任何厲害關系。她說:&ldo;說什麼胡話,都過去多久了?快去買飯,我餓得胃都疼了。&rdo;&ldo;我一直不懂你們為什麼分手,&rdo;許遠航盯着她,&ldo;開始以為是我哥的錯,可後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可你們從來不聯系,我就想,算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現在這樣,我不忍心了,看你剛才到醫院臉都白了,我哥一見你立刻就肯說話了??&rdo;&ldo;小航,&rdo;蕭餘打斷他,&ldo;你再說我就走了。&rdo;&ldo;到底哪裡有問題?&rdo;許遠航有些急了,&ldo;結婚了還能離婚呢??&rdo;究竟是什麼出了錯?或許哪裡都沒有錯。時間一聲不響,留了無數狼藉回憶。哪有那麼多無可挽回,隻是分開太久,讓我們都有了太多的無法舍棄,于心不忍。&ldo;小航,&rdo;蕭餘無力笑了,&ldo;我愛韓甯,不可能和他分手。就像你說的,你也忘不了初戀,可讓你再回頭去拆散她的家庭,你能做到嗎?&rdo;不等許遠航說話,她又搖頭一笑,&ldo;你能做到,或許,她也早就忘記你了。&rdo;她告訴自己,她已經愛上了韓甯,可聲音卻那麼不真實。韓甯真的很重要,她守着最開始那個&ldo;試試&rdo;的承諾,想要還給他所有的好,還給他這一輩子。作者有話要說:☆、瓦解的誓言(3)小航明知道許南征不能吃很多,還是大張旗鼓地買了很多。兩個人的口味很像,桌上擺的都是她喜歡的。許南征隻草草喝了些白粥,卻替她夾了很多菜,不知道是因為餓得太久了還是什麼,她吃完飯反倒胃更疼了。護工進來收拾了病房,她又坐了會兒,護士就拿來了大小兩個輸液袋。針紮入他手背時,她忽然覺得很難過,想起很小的時候自己咳嗽不止,每天都要吊鹽水,許南征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哄着自己,最後無奈了就問護士要葡萄糖,陪着她一起紮針。無論他是什麼互聯網寡頭之一,有多少家入股的企業,外人眼紅的&lso;将門虎子&rso;??把太多的外殼剝去,他也要經曆所有要有的事業挫折,親人病故。護士調節點滴的速度時,進來了一個女人。噓寒問暖,小心翼翼。許南征隻是草草應付了兩句,沒有說太多的話。那個女人還拉着一個箱子,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出差回來,她眼中的緊張很真切。看來,縱然是長輩授意的婚姻,他還是有能力拴住任何一個女人的心。蕭餘拿起手機,忽然說:&ldo;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rdo;他目光很平靜,甚至還有幾分笑意:&ldo;這麼晚?應該是韓甯找你?&rdo;她順水推舟,笑了笑。汪夏聽到略微驚喜:&ldo;韓甯?我很久沒見他了,&rdo;她這才很認真地自我介紹,&ldo;我是汪夏,你是韓甯的?&rdo;蕭餘也笑:&ldo;女朋友。&rdo;&ldo;這麼巧?&rdo;汪夏笑起來,臉頰邊會有個淺淺的酒窩,&ldo;我和他很早就認識,他以前和我高中同學??算了,這種話不能說。&rdo;蕭餘不用想就知道,她咽下去的話是什麼,隻是無奈一笑。這世界到底是多小。沒想到到走出醫院,韓甯真就來了電話。她被風吹的有些感冒,邊聽他半真半假說着如何智鬥南邊某位首長,站在路邊攔出租。剛才在醫院積攢的那點兒熱氣被揮霍完了,還是沒有一輛空車。&ldo;我剛才打你手機,一直是無法接聽。&rdo;韓甯笑着說:&ldo;我爸很煩和人談話時有雜音。&rdo;他的聲音很輕松,她也就當作輕松的話題,和他閑聊着。到終于上了出租車,他才忽然問:&ldo;打到車了?&rdo;她愣了下,迅速和司機說了地址,轉而問他:&ldo;你怎麼知道我在打車?&rdo;&ldo;我這裡聽到的都是風聲,還有路邊的雜音,&rdo;他慢悠悠地解釋,&ldo;你接到我電話了,還徘徊在路邊,一定是下午忘了開車出去,打車又打不到。&rdo;出租車裡有很重的煙味,應該是上一個乘客留下的,她想起早上自己睡醒,屋子裡的味道,忽然就有些想他。聽着他的聲音,想着他的樣子,她閉上眼,低聲說:&ldo;今天小航給我電話,許南征住院了。我想着和他那麼多年朋友,這幾天他們家又出了那麼多事,就去醫院看了看他。&rdo;她鼓足勇氣說完,韓甯卻好似沒有任何介懷:&ldo;嚴重嗎?&rdo;她草草說了病情,照小航的話說是沒問題了。如今最壞的都已經輪番上演,也不會再有更壞的麻煩了,隻要調養的好,當審查徹底過去後,他應該能和3gr一起站起來。&ldo;我想吃大閘蟹。&rdo;她換了個話題。&ldo;沒問題,&rdo;韓甯說完,才發現有些實際問題,&ldo;在酒店,好像不太好弄,出去吃?&rdo;她拍了拍前座,告訴司機去另外的地址,然後對電話說:&ldo;我去買蟹,在你家樓下見好不好?&rdo;她說完,又想起來自己什麼,&ldo;你家有達喜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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