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ldo;在我沙發上睡吧。&rdo;得到了她的首肯,小助理立刻躺倒在了沙發上,很快就睡熟了。她看時間才三點多,又看了看玻璃牆外的十幾個兔子眼,索性打開門,面色嚴肅地吩咐着:&ldo;今天天氣不錯,你們都出去和媒體吃吃飯,聯絡聯絡感情,别總在辦公室坐着。&rdo;暗喻明顯,該趁早溜的都給我回家睡覺去,有事我扛着。十幾個人本是困得不行,聽到這句話馬上就是一陣歡呼,倒是把她吓了一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别吵到别的部門。她看着下邊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想要去找許南征請假。剛才走了兩步,就看見前台的墨色玻璃牆後,很快走出來幾個人。都是穿着很筆挺的西裝,為首的那個正在和許南征笑着說話,卻在看見她時頓住了腳步。&ldo;好久不見,&rdo;她走過去,握住了韓甯的手,&ldo;我該怎麼稱呼你?&rdo;當初在西藏時,他隻含糊着介紹過自己是技術員。可隻看眼下這樣的情形,再看身後跟着的這些人,她就明白肯定不會如他所說,真的是個普通的&ldo;技術員&rdo;。韓甯笑了笑:&ldo;叫我韓甯就可以。&rdo;四周跟着這麼多人,她也不方便再追問,隻笑着說快請進吧。十分鐘之後,許南征在會議室向市場部和技術部介紹韓甯時,她才知道他的确如當初所說,是個&lso;技術員&rso;。隻不過任職最大的移動公司,剛好還是個技術高層。因為是跟着他們進來的,她也多少坐陪了會兒,到中場休息時連方言都看不下去了,低聲問她要不要先走?蕭餘苦笑了下,啞着聲音寒暄了兩句,才算是退出了這場會議。回到辦公室放走小助理,正收拾包時,許南征忽然推門進來:&ldo;我給小航打了電話,他會等你。&rdo;她本想回家睡一覺,可想想最近禽流感這麼嚴重,去看看也好,就點點頭說:&ldo;你去開會吧,我自己開車去。&rdo;其實她的車早借給佳禾,根本沒有開車來。隻是怕他再分神安排這種小事,随口說了個小謊。可沒想到天公偏不作美,下樓時已飄起了雪花。這樣的天氣自然難攔出租,直到雪越來越大,眼看着路都堵成了車海,更是斷了打車的念想。手機就在包裡,許南征就在樓上,可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撥他的電話,最後還是下了決心,去擠正是下班□的地鐵。剛才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在按喇叭,回頭看,是韓甯。&ldo;上車,&rdo;他的臉很平靜,可是嘴角卻是緊繃着的,&ldo;我帶你一段。&rdo;她猶豫着,想拒絕時,韓甯的車後已有兩三輛在拼命按着喇叭。最後也隻好上了他的車,然後就聽見他說:&ldo;我在大廳看了你十分鐘,打不到車,怎麼不讓許南征送你?&rdo;她指了指喉嚨,沒說話。&ldo;去哪兒?&rdo;他把車靠在不礙事的地方,解下領帶,扔到了後座。回家,還是去醫院?許南征給那個小祖宗打了電話,估計不去反倒是麻煩。她猶豫着,報了個醫院名字,想要告訴他地址時,韓甯已經說:&ldo;不用報地址了,我爸朋友也在那家,我很熟。&rdo;雪越下越大,路上也越來越堵。雨刷不停掃下前擋風玻璃上的雪,不停落下來,再不停掃幹淨。交通台一直在說哪裡哪裡堵車,哪裡哪裡事故,倒像是全北京的路都癱瘓了一樣。車快開到醫院時,又碰上了前面的追尾事故。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卻足足在路上開了兩個小時。到醫院時,許遠航已等的抓了狂,看到她就滿口抱怨:&ldo;大小姐,你要了我命了,你手機是廢鐵嗎?關鍵時刻永遠關機。&rdo;她看了眼手機,果真關機了。難怪一直沒電話進來。兩個人在許遠航的指揮下折騰了大半天,驗血檢查出來,都沒大什麼問題,就直接叫來護士長,在許遠航的辦公室挂起了鹽水。她看着足足兩大袋鹽水,很是咽了口口水,問了句,能不能調快些?護士長笑着說行啊,你受的了就可以。說完,給她調的快了些。許遠航還在當值,早就被小護士叫了出去,留了他們兩個在辦公室坐着。直到護士出去,韓甯才倒了杯熱水給她。她說了句謝謝,把熱水放在手心裡捂着。因為點滴的速度很快,手早就冰涼了,此時捂着杯熱水,才算暖了一些。他半蹲下來看她,默了會兒才說:&ldo;真是有緣,每次都看着你吊鹽水。&rdo;蕭餘看了他一眼:&ldo;你是想說,你是福星,還想說,你是災星。&rdo;真疼啊,嗓子。他很慢地笑了:&ldo;我也不知道,你說呢?&rdo;她笑着,指了指喉嚨:&ldo;嗓子疼,不和你,逗貧了,你走吧,謝謝。&rdo;她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剛才雖然有許遠航帶着,可排隊驗血什麼的都是韓甯在跑上跑下。連許遠航都湊在自己耳邊說,這個真的是好貨色了,要抓緊。以前那麼多圍在身邊的人,許遠航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好。她這麼聽着,倒是很想問一句,你哥算不算好男人?但終歸是咽了下去。韓甯站起身,看了眼窗外:&ldo;這條路最堵,現在又是下班時間,我等會兒再走。&rdo;說完,也就沒再出聲,摸出煙想要抽,卻又收了回去。就這麼尴尬着,安靜着。她不停看着水袋,悄悄把速度又調的快了些。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很快就沒了聲音,許遠航的手機又緊接着響起來,像是永不會中斷。一遍又一遍,很久後她才說:&ldo;幫我看下是誰好嗎?&rdo;他側頭看了眼:&ldo;許南征。&rdo;果真。這麼三個字,就讓她一直低落的心情好了些,她剛想說幫我拿下電話,韓甯已經先拿起手機,遞給她:&ldo;我走了。&rdo;還沒等她說什麼,就開門走了出去。許南征拿起電話,很快說自己堵在路上,問她如何了。她看了眼鹽水袋,說還有一袋半。因為嗓子啞着,也就沒說幾句話,很快就挂了電話。可是挂了電話又覺得很無聊,屋子裡隻有自己一個人,手機也沒有電,除了坐着發呆竟然無事可做。護士長來看了幾次,還陪她吃了晚飯,直到換了另一袋,許南征才到了醫院。他鞋上還沾着雪,走進屋裡,很快就弄了一地的水:&ldo;小航呢?&rdo;她看着他身上的雪:&ldo;停車場到這裡,很快啊,怎麼搞得像個,雪人?&rdo;他走過來,擰了下她發紅的鼻尖:&ldo;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用說話了,打手勢就行。&rdo;她笑,吐了下舌頭。其實她很想知道自己手機關機了,他有沒有打過電話來。可是這種問題估計隻有電信業務才能解答,而偏巧自己沒辦這種業務,也隻能在心裡意淫,怎麼也打過一兩個吧?護士長再進來時,看到許南征明顯愣了下,估計是猜想為什麼前半場和後半場,完全換了個男人。蕭餘隻是裝傻,問她大概還有多久,能不能再快些。護士長看了眼速度,立刻伸手調慢了些說,急也不急在這一時,男人總要有耐心陪女朋友的。她笑,視線越過護士長,看了眼許南征。到最後挂完,許遠航帶着他們兩個一邊下樓,一邊不住打趣着,說許諾那個師兄真不錯。蕭餘看了許南征一眼,他也看她:&ldo;韓甯送你來的?&rdo;她點了點頭,還是硬擠出了三個字:&ldo;碰巧的。&rdo;估計是最近天寒,醫院的生意格外的好,再加上堵車,大廳人滿為患。不是在等着看病的,就是在等着别人來接走的。在吵鬧中,三人走到門外,他才對許遠航說,&ldo;你送笑笑回去,我車停的遠,不用等我了。&rdo;她沒說話,看着他離開。失落一層層在心底蔓延開來,我生病時最想見的是你,而你呢?坐上許遠航的車,聽着那小閻王不停說醫院趣事,她懶得搭理,隻是很想給他發個短信,說我其實很想你陪我吃飯,可惜手機沒電。回到家充上電,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邊白茫茫的一片,終于打開手機時,就已經先進來了一條短信。&ldo;嗓子還疼嗎?&rdo;心有那麼一瞬的暖意,看到名字時,卻愣了。是韓甯。她拿着手機看了很久,選了删除。然後很慢地寫了一條短信,明明四個字,卻是拼錯了好幾次。到最後那句&ldo;我很想你&rdo;還是沒發出去,存進了草稿箱。作者有話要說:☆、隐隐的不安(2)她以為會睡不着,結果是一夜無夢,直到中午才醒過來。地毯上扔着衣服,亂七八糟的,拿起來聞,還有一股醫院的味道。她抱起衣服,才看到門底下塞進來了一張紙:我去橫店了,房費以吻替代,炖盅裡有燕窩,記得在早晨八點拔了電源,吃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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