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二哥。”楚正和本就在恍惚之中,聽得詢問,便脫口而出。哪知,楚正雄居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洶洶的道:“你想那個白眼狼作甚?”【025】得到開采權,就是赢麼?“你想那個白眼狼作甚?”本來就脾氣火爆的楚正雄,此刻一發怒,桌上的茶杯都被他震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之後,變成了幾瓣。楚正和和楚正風有些吃驚的看向這個七弟,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生氣。無論當年的是是非非,如今都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他們也從青澀少年變成了鬓角染霜的中年,又還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當年若不是他如此薄情寡義,蓮妹也不至于……不至于……”楚正雄雙眼突然一紅,聲音變得哽咽,語不成句。隻是,他說到這,反倒讓另兩人恍然大悟,想起了家族中的那件讓家族蒙羞的事。當年,楚正陽是有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的。兩人也是自幼長大,可惜,這青梅竹馬的感情,并不是,每次都會以愛情收場。若是郦氏不曾出現在楚正陽的生命中,或許,他也就會遵循家族意願,将這個不反感,卻一直視為妹妹的未婚妻給娶了,而一直暗戀蓮妹的楚正雄也隻會暗自傷神之後,收起心中的那一絲旖戀。畢竟,長嫂為母,不容亵渎。可是,偏偏楚正陽出了一趟遠門,認識了郦氏,知曉了什麼叫刻骨銘心的愛情。希望尋覓真愛的他,又怎會再另娶她人?這場三角關系,注定要有一人情傷了。本來,若是好好說,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就算兩人婚約不成,也能以兄妹相待。可是,當年楚家逼迫太甚,硬起心腸就是要拆散楚正陽和郦氏,甚至差點鬧出人命,楚正陽在氣惱之餘,早已失去理智,便說出了一些冷酷至極的話。也是這些話,最終導緻了他決裂家族,也導緻了蓮妹的悲劇。這個單純的女孩,竟然認為自己是正陽哥哥的阻礙,為了成全楚正陽和郦氏,而投湖自盡。當日,正是楚正陽提出脫離家族的時候,悲劇發生時,他帶着郦氏已經離開,所以并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而接到消息,拼命趕來,卻看到一具冰冷屍體的楚正雄,隻能抱着他心愛的人,嚎啕大哭,靜坐了三天三夜。五年後,他才娶了與蓮妹有七分相似的胞妹。這份婚約裡,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對故人的緬懷,誰也說不清楚,恐怕,就連楚正雄本人都不知道。隻是,一提起楚正陽,他就無法抑制心中的怒氣,那些遠去的記憶,仿佛又再一次變得清晰起來。楚正風和楚正和相視一眼,心中歎息一聲,這個心結,他們都無力解開。“三哥,你好端端的為何要提起他?我問你,是不是家主讓你來找他了?”這不由得楚正雄想不到,大伯逐漸老邁,自然希望兒孫繞膝。何況,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過了那麼多年,恐怕那堵在心中的一口氣,早就煙消雲散了。隻是礙于面子,才低不下頭,誰也不找誰。楚正雄是知道自己哥哥很聽大伯的話,此刻無端端的想起這個人,自然與大伯有關。楚正和面露難色,臨出門時,大伯可是千叮咛萬囑咐,不讓他把這件事說出去。如今,卻無意中說破,已經有違族長命令,難不成還要在自己親弟弟的逼迫下,全部吐出來麼?“老七,這件事不用你管。”楚正和闆起臉,訓斥。“哼。”楚正雄冷哼一聲,拂袍坐下,背對着三哥,語氣沒有半點商量餘地的道:“我無論你要如何,也不管家主怎麼想。總之,讓這個白眼狼還有他那個青樓娘子,甚至他們生的野雜種回楚家的話,老子第一個就不答應。”“放肆!”楚正和一拍桌,怒視弟弟:“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口不遮攔的說話?”“老子說的是大實話!一對狗男女,當年有本事離開,就一輩子别回來。丢人現眼。”楚正雄惡言反駁。“我看你是越發出息了!自己哥哥都如此辱罵。”楚正和氣得站起來,指着楚正雄罵道。楚正雄冷笑,眼底滿是譏諷:“他不配做老子哥哥,老子也沒有這樣的哥哥。”“我看你是欠抽!”楚正和一怒,提着袍子就從腳凳上走下,想要沖過去,給自己弟弟一個耳光。“三哥,七弟。”楚正風忙攔在兩人中間,他面向楚正雄:“七弟,你就少說一句。二哥再怎麼不是,也是咱們的二哥,容不得你如此輕言辱罵。”“我呸!”楚正雄絲毫不讓,同樣譏諷的看向攔在中間勸架的五哥:“你丫别假惺惺的裝好人,真以為咱們幾兄弟,就你聰明?”說完,他扭身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錯過了楚正風眸中閃過的一絲陰毒。“真是一頭蠻牛!混賬!”楚正和氣得跺腳,對着楚正雄遠去的背影扯着脖子怒罵。僵硬的笑容慢慢收斂,楚正風換上如沐春風的微笑,轉身面對自己的兄弟,将他高舉的手拉下,勸道:“三哥,你也不是不知道老七的脾氣,随他吧。過兩日也就好了。”楚正和怒然拂袖,轉身回到原位坐下。楚正風讪讪笑着,同樣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端起早已變涼的茶水遞到唇邊,輕抿了一口,好似随意的問道:“不過,三哥,家主确實想接回二哥麼?”楚正和淡淡的眷了他一眼,整個人已經從被楚正雄挑起的怒火中,冷靜下來。“家主的心思我怎麼知道?還是想想,下午這丹穴到底拿不拿,如何拿吧。”“是,一切都聽三哥的。”楚正風垂下眼角,嘴角上的笑容未變,眸中的寒芒卻一閃。“三皇子那邊可有什麼吩咐?”楚正和突然問道。河西楚家和三皇子趙晟臯搭上線,實際上就是楚正風在中間牽線搭橋的。當初,得知朝廷要放出丹穴的開采權時,他們還為了能夠搭上三皇子這樣的貴人而沾沾自喜,可是如今,卻讓楚正和覺得,這就是一個仙人跳的局。布局的,就是朝廷,而托兒就是這些皇親貴胄。這般一想,楚正和的臉色也冷了些。楚正風低眉順眼的道:“三皇子說,不過是一些跳梁小醜的小伎倆罷了。不必過慮。”楚正和眼前一亮,心中燃起希望:“難不成,若是咱們河西楚家拿下開采權後,三皇子有辦法,将十年期限延長?”楚正風想了想,笑道:“三皇子雖未直言,但聽哥哥這番解釋,愚弟覺得應該是這樣沒錯。”得到這句話,楚正和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情,也定了下來。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從頭至尾,似乎都是他一個人的猜測,一個人的推斷,楚正風的話,都是模棱兩可的。又或許,他注意到了,隻不過多年的信任,讓他覺得這隻是五弟謹慎的表現,而沒有其他。在房中商議定策之後,楚正風告辭而去,返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剛踏進院門,就聽到自己兒子發火的聲音。“又是誰惹到你了?”望着一地的陶瓷碎片,楚正風皺眉道。“五叔!”“爹!”房内的兩個男子異口同聲的道。稱呼楚正風爹的男人,正是那夜在汐月的花舫裡,偶遇的楚家三公子,楚雲河。而稱呼楚正風為五叔的少年,則是當日在花舫中,稱楚雲河為三哥之人,亦是楚正風六弟之子,楚雲秀。楚正風鼻腔裡應了一聲,向屋内走去。在小輩面前,他可是很有威嚴的。楚雲河和楚雲秀此刻,也隻能站在一邊,連出氣都不敢大聲。走到房間裡,唯一還能坐的椅子前坐下,楚正風冷眼看着低眉垂眸的兩人:“怎麼回事?”不提還好,一提這發火的原因,本來楚雲河被父親到來而降下去的怒火,有‘蹭’的一下串了上來,燒得面容扭曲,皮膚紅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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