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成為了最後一根稻草。扈博易瞪大雙眼,眼中透着堅定的光,他絕不能讓扈家在他的手中倒下。“備轎,去驿館。”父親終于下了決心,扈芙蓉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楚清啊楚清,你以為你能鬥得過我?這一次,我就要你們楚家落入萬劫不複之地,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扈家的轎子很快便到了安甯的驿館,這個官員下榻的地方。遞上拜帖,扈博易在外焦心等候。楚家不亡,扈家必死。這樣的局面,讓他在也坐不住了。“扈員外,我們大人有請。”裡面很快就傳來了回信。扈博易整了整衣襟,跟着來人進入驿館之中。安甯驿館中,小橋流水,山巒疊起,曲徑回廊,十分具有江南的特色,扈博易是在環境清幽的湖心亭見到的文青竹。“草民扈博易,見過欽差大人。”扈博易躬身行禮。“扈員外不必多禮,深夜來找本官,是有何事?”文青竹坐在椅子上,假寐這雙眼,語氣淡淡的道。扈博易趕緊雙手奉上一個錦盒,身旁的護衛接過,遞給文青竹。後者拿着折扇,将錦盒的蓋子挑開,假寐的雙眼赫然睜大。“扈員外,你這是何意?”望着錦盒裡厚厚的一疊銀票,還有十幾根金條,文青竹冷聲問道。扈博易解釋:“大人不要誤會,草民隻是看到大人千裡迢迢從建甯趕來,為了百姓勞心勞力,心中實在不忍,這些财物是小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隻是聊表心意,還望大人笑納。”文青竹嘲諷一笑,給屬下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将錦盒蓋上,端在手裡,也不退回。見此,扈博易心中松了口氣。“有勞扈員外挂心了。”淡淡的一句話,代表文青竹接受了他的這番好意。自然,他也猜出了扈博易前來是有事求他。上門求人,主動權自然是在被求的一方。文青竹收下銀兩之後,也不說話,而扈博易也尴尬的站在原地,不該如何提起。兩人沉默了有盞茶功夫後,文青竹突然笑道:“夜深了,若扈員外沒有其他事,本官就要歇息了。”扈博易心中一慌,忙道:“實不相瞞大人,草民這次前來,确實有事相商。”說完,他看了文青竹左右的侍衛一眼。讀懂他的眼神,文青竹屏退左右,等待扈博易開口。後者見四周無人後,才湊到文青竹身邊,以手附耳,如此這般的将心中的打算說給了文青竹。原本還渾不在意的文青竹,在聽完扈博易之言後,臉色一變,厲聲道:“大膽!”“小人不敢。”扈博易忙退到一邊,雙腿跪地。文青竹盯着跪在地上的扈博易,眸光微閃,冷冷笑道:“扈員外,你可知你剛才說的話,若是傳了出去,該當何罪?”“小人……小人……”文青竹的态度,讓扈博易摸不清楚,但話已出口,以無收回來之理。一咬牙,他繼續道:“文大人與楚家的恩怨,小人也有所耳聞。當初文大人為娶官家小姐,而未娶先休,這等事對于男子來說,自是稀松平常。可是,若楚家依然是那個默默不問,楚清仍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閨閣小姐,那對大人不會有影響。但如今,楚家名聲在外,楚清也被無知百姓推崇,如此情況,若被百姓知曉當初文大人的作為,恐怕對您的官聲會有極大的影響,甚至……甚至傳入聖上耳中,也會讓他老人家對您誤會。”說到後面,扈博易已經匍匐在地,不敢擡頭去看文青竹。而此刻,文青竹的臉色青白交加,似乎正在思考扈博易剛才的一番話。不錯,如今楚清名聲在外,要不了多久就會全國皆知。而且,這所謂的人痘接種術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功勞,若要想全國推廣,勢必要把楚清之名呈報朝廷。到時,楚清納入皇家眼線,以她的姿色和名望一定會得到聖上青睐。若她有心報複,那自己豈不是要……思及此,文青竹臉色變得更難看。但是……若他能在這次赈災過程中,重獲楚清芳心,造就一段才子佳人再續前緣的佳話,那就不一樣了。他有一位高官之女的正妻,還有一位深受百姓敬仰的女子為知己,到時候他呈報朝廷,納楚清為平妻,如此一來,嶽家那邊不好說什麼,而自己也能借助楚清的名望更上一層樓。怎麼算,似乎都是第二種方法,要更有利。第一種……似乎太冒險了。他和楚家,似乎還沒有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眼中一番算計之後,文青竹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再看向扈博易時,眸光微冷,語氣中帶着疏離:“扈員外請回吧,有心思弄這些歪門邪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重振門楣。”扈博易擡起頭,吃驚的看向文青竹。他想不到自己會被拒絕。但身為男人,在文青竹眸光閃動之中,他也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暗恨:想吃回頭草?哼,等你碰壁之後,我看你答不答應。“送客。”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文青竹并未注意到扈博易眼中的變化,淡淡的吩咐後,立即有人前來,将扈博易請了出去。從驿館中出來,扈博易一拂袖,返回轎中,踏着夜色回了扈家的大宅。他是走了,可是文青竹心中那本就沒有熄滅的火焰,卻被他挑了起來。腦海裡回味着楚清那張絕色動人的臉,還有日漸成熟的身姿,讓他身體産生一絲騷動。“阿離啊阿離,看來,你我夫妻緣分未盡,轉了一圈,你終究隻屬于我。”望着夜空中的月色,文青竹自信滿滿的喃喃自語。不是春天,在安甯驿館中,不知何處來的夜貓,卻叫了一晚的春。讓某位大人徹夜難眠,血脈噴張,天一亮,就匆匆送上了落下自己名字的請帖。“小姐,這文青竹是什麼意思?”名柳将剛剛從門房那送來的請帖遞給你楚清,在看到裡面的字迹之後,皺眉不悅的道。清幽的眸光落在那些字迹上,玩味一笑:“秋日遊湖?這位欽差大人還真是好興緻。”【007】渣到這種程度,也算本事安甯城外有瑤山,瑤山腳下有瑤池。說是池,其實這是一個天然的淡水湖泊,也是楚清初臨這個時空之地。“小姐,我們為什麼要來?”名柳不滿的嘟着嘴。她是跟在楚清身邊最久的丫鬟,也親眼經曆了楚清和文青竹之間的恩恩怨怨。當然,她并不知道,她真正的小姐,早在幾個月前,對着清澈見底的瑤池絕望的縱身一躍,便已經香消玉殒,讓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她,在飄飄蕩蕩中進入了這個失去宿主的軀體,從而取代了一切。名柳的疑惑,讓楚清微微一笑:“不來,又如何知道他想要作甚?”名柳撇撇嘴:“我總是覺得有鬼。”楚清微笑不語,繼續順着碎石鋪就的小路向前而去。名柳跟在她身後,嘴裡念念有詞,大緻都是些咒罵文青竹的話。酒酒來的時間不長,對文青竹和楚清的糾葛并不清楚,見名柳如此反感,便扯了扯她衣袖,低聲問道:“那文大人到底如何得罪小姐了?”這下,名柳可算是找到傾訴的對象了。偷瞄了一下小姐,見她并未注意,便拉着酒酒,開始從文楚兩家婚姻說起……楚清并未在意身後兩個丫頭的交頭接耳,腳下的每一步,她都在猜想當初的楚清從這裡跑到湖邊,傷心欲絕的模樣。不由得,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她和真正的楚清,又何嘗不是同病相憐的人?隻不過,楚清是自己了結了性命,而她,卻被自己以為所愛的人殺死。手指輕撚,楚清雖然淡定的走着,清幽的雙眸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兩世的債,同一張臉,若是不将個男人欠她們的讨回來,楚清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這莫名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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