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光和枯葉也不敢碰碎他們。
無力的在風裡打着卷兒。
“好了啊,予兒聽話,把眼睛閉上休息一下。”黎安筠也累的滿頭大汗,汗涔涔的貼着額前的發絲。
時予躺在床上嗚咽着,喉嚨裡發出卡痰嗚嗚的聲音,時不時還有哼哼唧唧的痛聲。
針灸的銀針紮在他全身的穴位上,腦袋上也有幾根,摁進去的時候,時予僅靠着一點意識疼的渾身發抖。
通了電以後,微小的電流開始刺激,一開始意識不是很清楚,最後一段時間,開始覺得疼了。
兩隻癱肢還沒有恢複,五根手指隻能擰着卷曲在一起,沒有辦法依靠按摩舒展開。
一疼就開始鬧,時予使勁的擺着腦袋,嘔吐物順着嘴角流出來,還有一灘口水,陳奶奶趕緊去廁所擰了毛巾,給他擦嘴。
電療的時候,黎安筠一直握着時予的手,骨頭頂起薄薄的一層虛軟的皮膚,血管也清晰可見。
“呃…拉…難受…”時予撐不下去了,下肢一陣發顫,房間裡的味道越來越難聞,黎安筠知道他又沒辦法控制了。
“奶奶看看啊。”陳奶奶撫着時予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動作很輕,“安安,予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跨年的前一段時間,我們在醫院裡跨了年,吃了年夜飯,爸爸也病了,好久都沒有出來了。”黎安筠輕輕地幫他用毛巾擦幹淨,身體和神經慢慢堕進谷底,本來忘了,現在又舊幕重演。
情緒一下子又拉回原點,床上堆了一堆用過的衛生用品,時予整個人陷進被褥裡,兩條癱腿停止抽搐,無奈的擺在床上。
“誰弄得?”一針見血,黎安筠隐瞞了葉落絆到木梯的實情,他不想繼續和葉落争執,即便和他理論了,時予已經成這樣了。
與其做毫無意義的争吵,還不如大步向前。
黎安筠認真的把他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套上長褲和衣襪,遮住了殘疾的身體,原來剛好合身的白襯衫,現在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甚至很難讓人想的到從前。
“别說了,過年了,别說這個了,對不起…好像是我太麻煩了,對不起…”時予哽咽着,眼淚胡亂的溢出眼眶,眼圈紅紅的。
“不想說就不說了,予兒一點也不麻煩,誰說予兒麻煩的。”陳奶奶撫了撫時予的額頭,一下子破涕為笑,剛剛的狼狽被此刻的心情抵消。
“哥,好點兒沒有?”黎安筠還在為自己剛剛的行為自責,用過的針管攥在手心裡,裂了一道小小的縫。
“嗯,我沒事。”時予笑了一下,覺得丢人兒了,試圖挽回形象,包袱還挺重。。。
誰曾想過會在陳爺爺家鬧這麼一出,剛剛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别露出破綻讓他們擔心,現在又赤身裸體暴露在這裡。
心跳就像漩渦,時而惹人注目,又時而無動于衷。
時予的狼狽意外的成了黎安筠的支柱,他總覺得時予這個樣子是在服軟。
終于能順理成章的俯下身吻他。
第73章safezone·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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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筠,我能在跟你告一次白嗎?趁着我還清醒,還能理智的接受所有人的聲音。”時予癱在床榻上,黎安筠執起他的手,指節上那枚和他相配的一對兒戒圈弄丢了。
“戒指呢?”黎安筠抓着他的手,表情從一臉的驚恐到失落,最後模糊不清,戒指丢了,意味着他也會把他丢了,“戒指呢?哥,你把我們的戒指弄丢了,我…你會不會哪一天,也把安筠弄丢了啊?”
拖着一絲哭腔,時予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隻是戒指而已,更何況隻是小時候用廢料做的。
被他一珍視就是幾年關。
“在胸口,在靠近心髒最近的距離。”時予讓黎安筠碰了碰左胸口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我戴不了戒指了,不好意思啊安筠,我的手會抖,會痙攣,戒指會卡着我的骨頭。”
“我以為…我以為你把戒指扔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我以為你不要安筠了…”黎安筠一下子失控了,趴在時予身上,從抽泣到嚎啕大哭,他僅用了五十二次心跳的時間。
“沒有扔,一輩子都不會扔,最後要放進骨灰盒裡,和我一起葬在地底。”時予看着黎安筠摸出自己口袋裡那枚戒指,認真的戴在他的手上,戒圈碰在一起,細小的花紋好像剛好鑲嵌。
他替他讓愛意綿長。
“哥,我喜歡你,無論你告白多少次,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回應,還記不記得那張診斷書,我們的時間不夠了,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好多人沒有碰到,希望未來,告别和告白一個樣。”黎安筠每次都想告訴他,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但又不舍得離開,他怕到了那一天,心跳舍不得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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