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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頁(第1頁)

“家裡那兩隻嘎嘎能活下來真的是奇迹,啾啾和嘎嘎隻能要一個,不然家裡就成動物市場了,馬上汪汪喵喵都來了。”時憬妍一提到嘎嘎,時予就變臉了,醋精兒再次上線,“你看,寶寶又把哥哥惹生氣了。”

窗外模糊上一層霧氣,遮住黎安筠的視線,那隻鳥好像通人情,飛走了,還沒有等到他道别。

“啾啾走了。”黎安筠指着鳥飛走的方向,嘴巴一撇,眼淚繃不住了,小孩子還真的是脆弱。

“是啊,隻要有心跳,總有一天都會走的。”時憬妍把窗戶打開通通風,晚風也裹挾着空氣彌漫着的花香,黎安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病房的門被推開,還以為是爺爺奶奶,結果和早上被黎安筠半路攔住的護士對上視線。

時憬妍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吓得把黎安筠往懷裡攏了攏,這站也不罰了,還把人家弄得以為碰上什麼靈異事件。

“來剪頭發了啊,太長了,到時候該能紮辮子了啊。”護士笑了笑,從袋子裡把推子拿出來,特别像故意的,在時予眼前晃了晃。

“能剪成和之前一樣嗎?”時予笑了一下,半開玩笑又特别認真,推子啟動的聲音讓他産生了陰影。

“隻能剪短,堅強一點好不好?”護士三兩下把頭發推短了,時予都來不及反應,少年短發有一種說不來的感覺,很好看。

光鍍在發絲間,暈染上一層淺棕。

少年偏過頭沒有看他,唯一的對視是她摁掉開關。

黎安筠抓着被子,死死的盯着時予,生怕人想不開咬舌自盡,這事兒隻有黎安筠做得出來,換誰都不用擔心。

時憬妍沒有做聲,她隻希望時予能平安順遂、逢兇化吉就好。

護士走了以後,黎安筠把塑料盆從衛生間裡拿出來,又擰了一條毛巾,“哥,洗把臉吧。”

“安筠,能在病房裡玩泡泡嗎?”時憬妍把毛巾從他手上拿過來,開水瓶裡面的熱水倒在塑料盆裡,滾燙的剛燒開的。

“能,我就是想讓哥哥開心一點。”黎安筠把自己說委屈了,咬着下嘴唇不放,剛剛還在想什麼咬舌自盡,現在想咬唇自盡。

“行了,你這嘴跟上了機關槍似的,說一句頂一句。”毛巾浸在熱水裡,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臉,呼吸面罩的松緊繩勒出的痕迹還沒有褪,時憬妍對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小心翼翼。

時予不想讓時憬妍碰,開始抗拒她的動作,身上動不了就用面部表情反抗。

黎安筠輕輕地把他的褲腿往上卷,長時間沒有運動導緻的肌肉萎縮,整條腿像扭曲的變形的。

時希剛剛去門診交完費,回來就看見時憬妍和黎安筠一左一右幫他擦拭身體,“護士說予兒的體溫偏高,習慣性高燒,隔一段時間用酒精物理降溫啊。”

“安安前兩天也發燒了,這一次我注意到了,給他喝了點退燒藥,打了兩針就好多了。”好幾次晚上的時候,黎安筠趴在病床邊,難受的直哼哼,一直幹嘔,半夜就帶他去挂水,沒有驚醒時予,他也不知道。

“予兒的腿怎麼好像比之前更嚴重了,比上次變形的厲害了。”也好幾天沒有給他按摩揉腿,黎安筠自責的不行,但是痙攣的次數更少了。

時憬妍坐在床邊,把他的腿執起放在自己腿上擱着,每天重複着揉腿,翻身,排痰這些基本動作,從來沒有怨過什麼。

每次排痰時予都像上刑場一樣,不停的哭喊,無理的吵鬧,黎安筠每次用吸痰器的時候都怕把他弄疼了。

“安安,看爺爺給你帶了什麼過來了?”奶奶一進病房就神秘兮兮的把一個紙盒子推到黎安筠面前,像裡面有什麼珍寶似的。

“什麼?”黎安筠坐在椅子上發呆,滿腦子都是告訴時予娃娃親的事情,幾次接吻全當兒戲,開玩笑罷了。

“在想什麼,遇上什麼事兒了?嗯?”爺爺察覺到黎安筠情緒不對,揉了揉他的臉,雖然爺爺年紀也大了,但是和黎安筠之間的動作還跟小孩兒似的。

“爺爺奶奶知不知道娃娃親的事?”黎安筠擡起頭看着爺爺,面前的男人已經沒有印象裡那麼神采奕奕,多了些滄桑和憔悴,或許是累的,反正歲月也從來不饒人。

“知道,我覺得隻要我的孫子平安幸福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你和予兒兩個人要一輩子都好好的。”爺爺把黎安筠抱起來,走到窗戶旁邊,看着外面模糊的燈火,明天是除夕,團聚吃年夜飯的日子。

今年的年味兒越來越淡了,錯過了跨年,也沒有等來和他提着燈籠迎接新年。

早就說過要和時予一起去當時那個爺爺家,現在也不能履行諾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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