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疼…欺負…”黎安筠一看到時憬妍,一瞬間崩塌了,沖過去抱住她的腰,眼淚像傾盆大雨似的,碎了那一身的心跳,拼湊出幾張舊模樣。
“安安,聽話啊,怎麼了?”時憬妍急了,彎下身抱着黎安筠,懷裡的人兒哭的泣不成聲,哽咽着說不出話。
“我不想繼續過日子了,要不…”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時予掙紮着笑了一下,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傷感,等天明了,又開始無休止的僞裝。
“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希坐不住了,他知道黎安筠肯定不會說,走到兩個人旁邊。
“有人欺負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為什麼非要做到這個地步?”黎安筠抓着時希的手腕,指甲陷進肉裡,滲出一道血迹。
放在窗台上的電話響了幾聲,遮住了時憬妍的回答,也掩蓋住了時予的哭聲。
是唐念荌用醫院的座機打來的。
時憬妍顫顫巍巍的接過電話,那頭唐念荌的聲音也很難過,所有人都淪陷進深淵裡,好多話要說,但就是說不出口。
黎安筠挨着時予,淚水浸濕了長睫毛,也浸濕了他的心髒。
“安安,過去看爸爸好不好?别哭了,再哭哥哥也難過了,是不是?”時憬妍把病床上的被褥換了厚的,手搓熱以後才把時予抱上床躺着。
“我在這兒陪予兒,你帶安安去黎堔那兒,替我向他問個好。”時希坐在時予旁邊,替他遮好厚被子,又搭了一層毛毯。
“好,你們先睡,爺爺奶奶明天早上過來,把予兒的褲子換了。”時憬妍拉着黎安筠的手,他身上的溫度很低,凍得哆嗦了兩下。
夜色裡,熠熠生輝的是少年,黯淡無光的是這間小小的病房。
樹影拉長了人影,還撥碎了一地花影。
紛紛擾擾的世界裡,唯有少年最溫柔。
時憬妍不忍心繼續打擾他,默默地走在他身邊陪着,直到身影被夜色吞盡。
“媽,你也很難過是不是?”等了很久,黎安筠才慢慢的擡起頭,順着他的視線看了好久。
這句話留了遺憾,時憬妍不舍得回答他,難過又能怎樣,黎安筠已經替她了。
明明快到新年夜了,撕去了一張張舊日曆,再過幾天就到年夜飯的日子。
周圍的一切都冷清,就算挂了幾盞紅燈籠也沒有往日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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