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但是得等到旁邊的牙齒換掉,因為要做手術處理,所以要保證沒有乳牙,怕中途意外掉了,導緻恒牙畸形。”醫生把那顆小小的牙齒放在專用的溶液裡,打了一杯淡鹽水漱口,黎安筠抓着林知秋,“什麼時候換牙了,一定第一時間過來處理。”
“好,那我先帶他回去了,謝謝醫生,費用在前面繳了。”林知秋把黎安筠抱起來,少年居然渾身顫抖,趴在他肩上,輕聲說着什麼,“什麼?”
“不想手術,手術就見不到哥哥了。”黎安筠奶聲奶氣的說着,每次進手術室,除了恐懼就是排斥,時予每次都要哄半天才肯。
“不是手術,就是給醫生看看安安的牙。”林知秋小跑了一會兒,背後已經汗涔涔了,冬天的暖洋比今夏更熱烈,好像蒙上了一層光暈,盛進回憶裡。
“好。”黎安筠的視線裡隻有那隻停在花瓣上的蝴蝶,跟着它好久,纏在身邊,“冬天怎麼會有蝴蝶?”
“可能還沒有找到屬于他的歸宿吧,快,進教室去找哥哥。”林知秋踏進校門,讀書聲瞬時間止住了,教室裡孩子們的瘋鬧聲灌入耳中。
黎安筠藏着兩顆水果糖,一顆給他,一顆獎勵自己。
一顆奶黃色,一顆水藍色,就好像是他和他。
藏在秋天裡的橘子糖和冬天的甜粥,也代表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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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safezone·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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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黎安筠一看到時予,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生怕那顆動搖的牙齒再也接不上了。
“牙呢?”時予一把把黎安筠抱在懷裡,小小的一隻縮在懷裡,手上還攥着那兩顆糖。
“在醫生那裡,等旁邊的乳牙換了以後就去把那顆牙種進去。”林知秋拿着一片秋葉走進來,路上撿的,覺得很溫柔罷了。
也許是深秋後最後一片沒有泛黃的落葉,落在角落裡。
林知秋站在門口,看着時予和黎安筠,一切值得羨慕的就是他們的關系。
時予抱着黎安筠站起身,光透過薄窗簾,滲進縫隙裡。
“辛苦林老師了,謝謝。”時予點點頭表示謝意,又怕驚擾了藏在光裡的美好畫面。
“沒事,今天晚上還是來我家吧,早上有人捎了封印給你,匿名的,信封上沒有寫名字,忘記拿給你了。”林知秋把嶄新的信封從口袋裡拿出來,遞給時予,雖然不知道裡面的東西是否重要,但每一個動作還是很小心。
“沒有說是誰送的嗎?”時予也小心,把藏在心上的棘刺撥開,指尖碰到信紙,好像寫信的人溫度還在,“這是?”
“什麼啊,信上寫的什麼啊。”黎安筠直勾勾的盯着那張紙,字迹很工整,時予一眼就認出是時憬妍的,心髒狠狠地顫了一下。
“媽說她們要出一趟遠門,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回家啊。”時予瞥了一眼林知秋,人兒知趣的離開了,也不是什麼值得隐藏的,就是不想在被人戳穿。
時憬妍沒有告訴時予,沒有親口告訴時予,由于昨天早上先動手傷人,警局判七天拘留,她不想告訴她們的原因,或許就是不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破滅。
日子還很遙遠,他們也還年少,總是把不為人知的一面留給自己,最溫柔又或者是最虛僞的一面暴露給任何人。
黎安筠愣了一下,明明已經忘記的事情,又再次被揭開,誰都不想記住。
“不知道幾天?為什麼?不要不要不要…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才讓媽被困在外面,為什麼不回家住啊?”黎安筠瞪着大眼睛,看着時予,他從來不奢求他能正面回答,所以每句話。每個深刻的問題,都像是說給風聽。
“回家,回安筠家,晚上帶安筠回家。”時予徹底崩潰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面對接踵而來的一切。
都說寶物應該藏着,但埋進土壤裡的種子,終究不能發芽開花。
黎安筠抱着時予,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順着纖細的手腕滑落,落來水泥地面上。
“好,要和安安一起回家,哥,我不要媽在外面待,你讓她們回來好不好?你打電話,打電話讓她們回來,外面冷,會感冒的。”黎安筠這句話一說出來,時予破防了,徹底擊垮了,像洪水泛濫,沖垮堤壩。
“嗯,打電話讓她們回家。”時予也哭了,終于還是把情緒壓在别人面前,一覽無餘。
“時老師,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時老師,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時老師,我們會寫讀後感的,别難過了好不好啊?”
“時老師,我們以後會好好背誦,下學以後會去安安那兒重新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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