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醴”河熹連忙跑到墨醴身旁。墨醴此時還沒有醒過來,剛化成的魔氣在墨醴周身靜脈中亂竄,河熹為了讓墨醴能夠更接近她本人的神力,一直都在往墨醴體内注入大量河熹本來的神力,至純的神力碰上至陰的魔氣,二者無法相容,就會在墨醴體内打架。墨醴現在的身體一會兒放出紅光,一會兒泛着紫光,可以看出他在盡力讓這兩股力量融合起來。
“可惡。”按照河熹的計劃墨醴根本就不會這麼快的完成魔氣的修煉,這根本就是河銘故意的,河熹現在甚至不敢出手幫墨醴,她的神力太過純陽,此時注入隻會雪上加霜。“绾姐,别擔心,這小子的能力比你想象中還要厲害,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天樞的容器,隻要結果是我們想要的就行了,過程并不重要吧。”
河熹關切地看着墨醴,此時墨醴眉頭緊皺,正調動周身的靈力融會貫通魔氣和神力,看着相當辛苦。河熹現在思緒非常亂,隻要一碰到有關墨醴的事她的情緒就非常反常,當年河熹創造四界之時将自己的七情六欲都作為原料和交換散布給了四界,因此四界生靈有了七情六欲,而河熹就是一個依靠着過往記憶表露情緒的空殼。河熹現在對墨醴的種種反常總是讓河熹懷疑自己不會是睡了一覺睡出情感了?
“過程重不重要是我說了算!河銘,我告訴你,你别忘了等墨醴變成了天樞你就沒有魔氣的來源了,到時候我想要摧毀你易如反掌,你最好乖一點,說不定我還願意在魔界留一個容身之處給你。”河熹站起身,與河銘四目相對,警告河銘道。河銘自出世以來就一直與河熹作對,河熹說的話那些是真心的他一清二楚,河熹以前說要殺了河銘隻不過是說說而已,并非出自真心,但是現在河銘看着河熹的一雙眼睛,河熹本來不應該有情緒的瞳孔在這時收緊,河熹的眼睛倒映出河銘的臉龐,河銘仿佛能感受到河熹眼中的火焰想要将河銘燃燒掉。
“河熹,你真的想殺我?”河銘往後退了兩步,甚至有點踉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河熹你裝什麼裝,利用這個小孩代替你的計劃不是你想的,你從第一天見到這小孩就是在利用他,你在仙界對他好不過就是因為自己愧疚罷了,你,六界的創世神,庇護所有的生靈,最後還不是因為害怕黑暗,害怕自己一個人被困在天樞内要犧牲一個小孩子嗎?”河銘用手指着河熹,每一句話都像是用針紮在河熹的心上,紮得河熹生疼,河銘沒有說錯,确實是自己自私,河熹她明明清楚墨醴是個可憐的人,她還是利用了他,并且在不久的将來,會親手送他去死。
“河熹,你不總說論迹不論心嗎?我看你現在是問心有愧,論迹後退吧。哈哈哈哈哈哈。”河銘現在越說越瘋狂,明明河熹是那麼一個情緒穩定的神,現在卻會因為這個小孩子露出這樣的情緒,簡直不能忍受。
河銘大概是說累了,原地坐下,雙手撐着下巴,一臉無辜的說道:“坐吧,還有好一會兒呢。”河熹卻不打算馬上和解:“河銘,論迹不論心,現在我還是這句話還給你,無論我心中作何感想,我都隻需要管我做了什麼就好,所以我現在明确告訴你,我認為犧牲一個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六界之中的半人半仙,最後換來六界永遠的安穩,是應該的。而我既然當初做了這個決定就不會後悔。”河熹緩緩地坐到河銘的面前,強忍着自己内心的不适說出這句話。
“河熹你說得輕巧,如果不是這小孩是半人半仙骨骼清奇,能夠在修煉神力和魔氣之後代替當年還沒有将我分離出來的你,你根本抓不到混沌的漏洞,你也知道他本來就不屬于六界啊,那他有什麼責任要代替你去死,去維護什麼六界的安穩。”河銘擅長打嘴炮,且句句紮心。河熹還想要再反駁,身後卻傳來柏衍的聲音:“魔神想多的,如果不是師父,一一早就在吸收了神力之後經脈逆行而亡,又或者他終究會被我發現,他根本活不到現在。從他的母親鳳鳥決定自私的生下他的時候,他的悲劇就已經注定了。”柏衍還是保持着他一貫的冷靜,一身白衣勝雪,所謂仙人之姿不外如是。但是柏衍的作派恰好是河銘最厭惡的,柏衍永遠看着那麼的高不可攀,河銘心中的惡趣味作祟越是高潔偉岸的東西,河銘越想把她拉下來。比如說從河銘幻化成獨立真身那一刻開始,他就時時刻刻提醒着河熹内心的黑暗想要拉着河熹和自己一起堕落。
“柏衍,你這話倒是說得輕巧,這個可憐的小孩知道你們一直把他當工具嗎?”柏衍看着還在與體内混亂的魔氣與神力對抗的墨醴,“你怎麼就這麼确定他不知道?”随着柏衍的一句話,河熹和河銘終于一起将視線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河熹上前拉過柏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河熹拉過柏衍實在是不敢相信。
“我也是猜測,我之前把師父在睡夢中看到東西都記錄了下來,其中就有關于天樞的記錄,墨醴總是喜歡在我的書房看書,之前我注意到放記錄的地方被煩亂過。”其實那一次也是柏衍疏忽,平日裡需要處理的奏折太多了,那一次是柏衍想要确定河熹用心培養墨醴的目的,所以翻出了記錄沒來得及放進去,恰好就被墨醴看到了。
“師父這般用心培養他,還頻頻給他傳輸神力,他大概是猜到了一點。”柏衍其實隻是猜測,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河熹要是想知道墨醴是否知情大可在墨醴蘇醒之後直接問,反正現在已經到了需要坦白的時候了。
河熹聽到墨醴可能知道自己的目的竟然覺得有些如釋重負,也好一開始就知道我目的不純也好過突然知道自己被我利用來得好,河熹心中這樣想着。
“先不說這個了,我看墨醴蘇醒還要花不少時間,怎麼樣昀錫那五人你交給丹朱了嗎?”柏衍點了點頭,回想了自己将昀錫五人送到丹朱手上時,丹朱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
“柏衍,你可真厲害啊,就這樣把他們給抓住了?”丹朱滿意地看着被五花大綁的昀錫,可算是落到他的手上了。“嗯。”柏衍點了點頭,扒拉開丹朱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離我遠點。”丹朱最喜歡的就是調戲柏衍,柏衍永遠都這樣的闆正,讓人忍不住想要調戲。丹朱舉起雙手,裝作一副投降的模樣。“好好好,不碰你,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來了,仙界這麼清閑嗎?我怎麼覺得你們仙界能說得上話的都在魔界了。”丹朱的手又不安分的搭在了柏衍的肩上,柏衍也懶得再去推開丹朱。
“你能不知道,看來魔神也不是很信任你,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和你說。”柏衍一刀紮進丹朱的心裡,丹朱直接将柏衍推開,用手指着柏衍咆哮道:“誰說我不知道,誰說我師父不信任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丹朱的習慣,柏衍早就習以為常,柏衍就站在原地等着丹朱緩過來。
“行了,不和你鬧了,把這五個魔族還有之前抓住的兩個魔族一起處理掉,這五個都說不了話了,我需要剩下兩個也說不了話。”柏衍将自己手上的藥瓶扔給丹朱,丹朱雙手接過,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喝了會成啞巴,你最好别玩脫了。”柏衍看着丹朱躍躍欲試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靠,柏衍你怎麼還有這麼陰狠地藥,以後不會用在我身上吧。”柏衍在内心翻了個柏衍,但表面上還是保持着一貫的冷漠:“蒼舒做的,你最好别去惹她,還有你乖一點,别給我和我師父找麻煩,我不會欺負你的。”說完,柏衍就趕快往地宮趕去。
“處理好了就行,還有一事需要處理,如媽治好紅疹之後肯定要回村子的,我的想法是我們可以一時營造幻境騙過她們,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待會兒出去你提議貪狼星君收養小娃,然後邀請如媽陪護,一起帶回仙界。如何?”河熹現在一個腦子掰成好幾瓣用,前一秒還在跟河銘吵架下一秒又進入另外的狀态處理事情。
“可以,那我們現在出去?”柏衍用眼神示意河熹注意一旁的河銘,要是河銘趁着河熹不在突發奇想對墨醴又做了什麼一切都會不可控。河熹會意反手就給了河銘的神識一掌,河銘沒想到河熹會對自己動手,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掌,瞬間嘴角都充斥着血腥味。
“河熹,你幹什麼?”河銘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不可置信地看着河熹。“最近勞累了,送你回去休息一會。”河熹扯一絲微笑,搖了搖腦袋。河熹這個方法确實簡單粗暴,這一掌用了十成力,河銘必須趕快收回神識休息。“算你狠。”河銘一揮手神識消散在了空中。
河熹心中甚是滿意,誰讓你剛剛一直教訓我呢,我河熹有仇必報。河熹拍了拍雙手,轉身看向柏衍:“走吧,墨醴這裡至少還需要三個時辰,我們上去。”柏衍點了點頭跟在河熹的身後。
蒼舒這邊将給如媽用剩下的湯藥喂給了小娃,小娃的紅疹已經完全褪去。蒼舒和岐黃從後殿搬出煉丹爐這會兒正在熱火朝天地煉着丹,河熹和柏衍剛走進正殿,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意”。“蒼舒,你們這是支起來了?”蒼舒見河熹出現趕快跑上前來,“绾姐,你們回來啦。”然後看向柏衍點了點頭,柏衍與蒼舒也算是多年的同事默契十足,同樣點了點頭。
“支起來了,再等半個時辰第一爐就能開了,不過魔界有多少需要丹藥的魔族啊,我覺得單是這一個爐子肯定是不夠的。”蒼舒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奈何河熹一直找不到人,現在總算是找着人了。
“不用全部都由我們做好分發。隻需要做出幾爐丹藥,招攬一批普通的魔族當衆試藥,積攢信任度,然後将藥方分發出去就行。”柏衍在一旁說道,蒼舒一雙星星眼看着柏衍:“對哦,不愧是天帝。”蒼舒和身後的貪狼對了對眼神,看得出來貪狼也很贊成柏衍的想法,趕快附和道。
河熹與柏衍對了對眼神,柏衍會意,拉過一旁的蒼舒,“蒼舒你覺得我們把小娃帶回仙界如何?”蒼舒被柏衍突如其來的悄悄話吓得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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