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畢,河熹也不想再虛與委蛇,見墨醴吃的差不多了,和柏衍吩咐了宴席結束将莘野他們帶到神息殿,就帶着墨醴離開了。
河熹剛出玉清宮就洩了氣,為了讓她自己看着非常威嚴,她剛剛在殿内一直都挺着自己的背,河熹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模樣,和諸仙想象中的尊神形象差得太遠了,河熹必須要裝一裝。
墨醴盯着河熹有一陣沒一陣的大喘氣,不禁笑了起來,“師父,裝嚴肅是不是很累,我看你現在比帶着我練了一下午劍還要累。”
河熹瞪了瞪墨醴,“你少來,你倒是輕松了,埋頭就在那裡吃東西,我這不是得給你大師兄撐撐腰嘛。”河熹和墨醴抄了小路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在墨醴的強烈要求下,河熹終于松口今天放他假,不用練劍。
河熹和墨醴走回神息殿的弊端就是,他們回到殿内時莘野、夏竺、東嶽、塗山還有無支祁都已經在殿内喝上了茶。
小蓉見河熹出現在店門口,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幾分,小蓉拿個茶盤就跑到河熹面前,河熹看着小蓉緊張得煞白的小臉,有些無奈。她雖然平日裡不喜歡應酬,但是這樣的大場面以後必然是不可避免的,以後還是要讓小蓉鍛煉一下心理素質,也不知道柏衍怎麼想的,讓這麼一個單純的小姑娘來照顧她和墨醴。
河熹摸了摸小蓉的手,“你要是緊張就先去歇着吧,他們都不會吃了你的,别怕。”小蓉哪見過這麼多上古的尊者,見河熹讓她躲起來别提有多開心了,趕快就離開了。
柏衍見河熹出現連忙起身迎上來,河熹與柏衍點頭示意,将墨醴的手松了開來,柏衍随即将墨醴的手牽了起來,“是自己去後院玩還是一起進去聽師父聊天?”柏衍看着墨醴詢問他的想法。“我想進去聽聽,随便認識一下。”墨醴擡頭看向柏衍,“可以嗎?”
柏衍對墨醴一向溫柔,“當然可以啊。”說罷牽着墨醴跟上了河熹的腳步。
河熹踏進正殿門,徑直走向茶壺,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猛灌一口,然後又倒一杯給墨醴。喘了一口氣,對着莘野他們說到:“剛人多,不好叙舊,就讓柏衍把你們帶到這裡了。”墨醴同樣灌了一杯茶進肚,學着河熹叉着腰,夏竺被墨醴學着河熹的動作逗得笑出了聲,無支祁也注意到兩人的動作神似,率先開口:“绾姐,我說你,那裡找的好看的小娃娃,還學着你做動作。”無支祁斜靠在河熹平日坐的榻上穿着一身織金的紫衣,眉眼間帶着一絲邪氣,腰間别着一隻豎笛,一塊碧玉鑲金雙勾玉佩順着衣料垂直滑下,手拿一個酒壺,眼睛上下打量着墨醴,像是想将墨醴看穿。
墨醴感受到無支祁的眼神渾身難受,轉頭瞪了一眼無支祁,讓無支祁一愣。六界之中也就同為混沌孕育的河熹、東嶽、塗山敢這樣瞪他了,這小孩年紀不大,倒是一點都不怕他。
河熹見無支祁幼稚地和墨醴幹瞪眼,一把捂住墨醴的眼睛,“你也知道是小娃娃啊,那你和小娃娃幹瞪眼算個什麼事?這麼多年還這麼幼稚。”墨醴被捂住了眼睛隻能在河熹懷裡掙紮,“绾姐,我這不是好奇嘛,你以前收柏衍為徒的時候可是說了就收這一個徒弟,以前也不少神仙想要拜入你的師門,你都拒之門外了,怎麼就把這小孩收了進來啊。”說着,又轉頭看向莘野,“妖帝,你之前在河熹剛蘇醒的時候就來過一次仙界吧,當時見過這小孩嗎?”
莘野正饒有興緻看着河熹和墨醴打鬧,突然被點到名:“啊?見過啊,拜師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呢,不是我說無支祁,你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嗎?怎麼我上仙界這事你這麼清楚?”莘野和無支祁一直都是相互看不起對方的狀态,當即就拌嘴了起來。河熹見這倆像炮仗似的一開口就頂了起來,本想出口打斷,塗山卻是先開了口:“绾姐,這孩子雖有很多你的神力,但是我怎麼察覺着像是凡人之軀?”塗山今日同樣穿着一身茜紅色雲紋織金裙,一隻手盤着另一隻手腕上帶着的镂空蓮紋羊脂白玉镯,一頭長發梳了個堕馬髻,簡單戴上了一個點翠碧荷翡翠短簪,塗山眉間點了花钿,一雙眼睛圓圓的,沒有什麼攻擊性。塗山多年來管理人界,早在宴會上就察覺到墨醴并非仙身,但當時不太好說,現下沒有旁人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确實,小绾,我也想問這事呢?小孩看着是凡人之身。”東嶽真不想看無支祁和莘野打打鬧鬧,趕緊接上塗山的話茬。東嶽喜穿玄色,今日選了一件黑中透紅的衣袍,相比無支祁和河熹更像是大哥哥般的存在。無支祁見東嶽也開口了,就沒有再和莘野鬥嘴,但同樣看着河熹想知道墨醴的來源。
河熹放開了捂住墨醴眼睛的手,然後幫墨醴整理了一下剛剛弄亂的衣服,“我蘇醒的時候,神力四散,墨醴是個孤兒,運氣說好也不好,竟神力入體,差點就被我強大的神力要了命去,幸好遇上月老在人界喬裝着偷看人界的愛恨情仇,就把孩子救了回來。本就是我的神力傷了他,我蘇醒之後也沒什麼事幹,這不就收他為徒了嘛。而且收徒一事,柏衍也是同意了的。”說着河熹轉頭看向了柏衍:“是吧?”
柏衍被突然點到名,先是一愣趕快回應:“是啊,小師弟很可愛,我現在忙了,也不能陪着師父,小師弟來得正好。”柏衍順勢将墨醴拉過來坐下。
“哦,無妨,反正绾姐收徒嘛,本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小孩既是個孤兒,那确是因禍得福了,人界孤兒能得六界尊神教誨,六界生靈都得多羨慕啊。”塗山也不多問,畢竟誰也沒有資格管到河熹的頭上。東嶽則是跟着點了點頭,無支祁确見這件事聊不下去了,趕快開辟另一個話題,“绾姐,你今日給柏衍立威算是下了血本啊,六界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讓你請來了。”說話間,無支祁用拿着酒壺的手指了指柏衍,“小柏衍,你說說怎麼謝謝你師父還有我們?”
柏衍剛想搭話,莘野率先開口:“别帶上我啊,我可不敢讓天帝謝我,我就一湊熱鬧的。”河熹笑了笑,“不用柏衍謝,我來謝,請各位到這裡就是為了這事。”說着河熹走到中間,鄭重地行了一禮:“沉睡的那些年,若是沒有諸位幫襯,柏衍很難将六界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今日各位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為我助陣,受河熹一拜。”說罷,河熹又行了一禮。
霎時間,東嶽他們趕快站了起來,回了一禮,莘野率先開口:“绾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柏衍是你的徒弟,而且當年你沉睡之時明确說過柏衍就相當于你,我們也不過是做好分内之事罷了。”塗山與東嶽趕忙附和,無支祁站起來撓了撓頭:“绾姐,你可别謝我,我可是什麼事都不管的,沒幫過你的好徒弟,若是非要說我幫的忙嘛,大概就是沒闖禍給你的好徒弟添麻煩。”無支祁被河熹的鄭重一拜吓得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剛剛輕輕松松的氛圍突然這麼沉重,真的很是不習慣。
“河熹引諸位為摯友,也希望諸位以後能夠一如既往地幫助柏衍管理好六界。我雖然蘇醒,但卻自覺自己做不到柏衍這樣将六界管理得如此之好,以後還要麻煩大家了。”河熹再拜。“小绾說笑了,于我們而言管理好自己的地界是應盡的職責,不算是麻煩的。”東嶽做了個擡手的動作,并回禮道。
河熹也不再客套,坐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東嶽諸人也順勢坐了下來,柏衍則是坐在了墨醴旁邊,“我也不想啊,這不是還是有不服氣的嗎,不想我的小徒弟受欺負。”河熹笑嘻嘻的看着柏衍,然後幾人又閑談了不少,東嶽和塗山諸事繁忙,就先回冥界和人界。莘野則是跟着柏衍去玉宸殿彙報魔界的動态,就留下夏竺和河熹面對面。
河熹讓墨醴去後廚找小蓉今晚多準備一個人的吃食,與夏竺寒暄了起來,“夏竺,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之前蘇醒的時候莘野自己跑來看我,想必是有你在他身後幫他處理妖界事務吧,不然他怎麼能夠想走就走啊。”夏竺眉眼溫柔,穿着和莘野相配的黑色衣裙,頭梳靈蛇髻。夏竺看着河熹,像是在透過河熹去看另一個人,“我與莘野夫妻一體,他和尊神性子很像,都不太愛管事,但是好在妖帝在妖界聖靈才能甯靜祥和,我幫忙着處理一些事務也是應該的。”河熹自是知道莘野這些年耗費自己的靈力維持妖界的環境不受周邊魔界的瘴氣侵擾,與夏竺交談也是為了這事。“魔界瘴氣的問題,我會想着辦法解決,夏竺你且放心,我不會讓莘野一直消耗自己的。”河熹也不說廢話,直接就回答了夏竺心中所求。
“尊神蘇醒沒多久,也沒有出過仙界,尊神是如何知道莘野他……”夏竺驚歎于河熹對六界的掌控力,看似不管事,但是事事有數。
“六界皆由我孕育,有什麼異常不用特意探查也能知道,不算什麼的。但是我現在确實沒有一次性直接解決瘴氣的辦法,所以還是要先辛苦莘野了。不過我會盡快的,畢竟魔界的出現本就不是我控制的範圍内,我也需要一步步推演。”河熹把話說得明白,但是夏竺和河熹其實算不上什麼至交好友,夏竺用完飯,河熹就讓小蓉帶着夏竺去玉宸殿找莘野去了。
見沒了外人,河熹趕快将頭上的簪子取下,散落着頭發,癱坐在榻上。“怎麼樣,今天看他們覺得如何?”河熹看着墨醴一個勁皺着的眉毛問道。
“師父,别的神仙也就算了,泰山府君和無支祁兩位也看不出我的身份嗎?”墨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河熹一愣,這小孩真的是心思深沉啊,也不知道他平日裡跑到柏衍的玉宸殿都學了些什麼,想得這麼深,心思成長的速度讓她有些把握不清。
“他們不是沒看出,隻是看出了我特意将你的仙氣掩蓋住了,所以不想生事。我們仨都是找麻煩的性子,你放心吧,他們不會到處說的。”墨醴皺巴巴的小臉緩緩地展開了一點,自己回房間洗漱去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拯救戀愛腦+番外 雪崩-[元]+番外 穿越之星際最強Omega+番外 給偏執皇叔沖喜後 天降竹馬是鲛人這件事/四海謠+番外 畫堂春(清穿) 回到末世前:我無敵了 把心上人煉成丹之後+番外 和村長的厲鬼兒子結了冥婚後 失憶後和死對頭在一起了+番外 和魔域卧底歸來師叔組CP 我隻想安靜的當個農場主 帝台豔宦 九零年代重置人生+番外 拒絕我表白,咋瘋狂愛上我了? 舊愛 命定小夫郎(女尊) 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番外 靈氣複蘇後我成了監獄主 寒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