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才是個笑話。”李大老爺打斷她:“你這些年來,時常給葛家送東西,從未避着我……你在葛家有個孩子,我憐惜你不能陪在兒子身邊,從未過問此事。私底下還讓廚房冬天注意保暖,夏日注意加冰,别讓點心在送到葛家之前就馊了。”
這些事情,嚴松雨早在幾年前就發現了,很感動于他的用心。
“多謝老爺憐惜。”
李大老爺并沒有因為她的感動而緩和面色,甚至還更冷了些:“我隻問你,葛家時常都在回禮,他們回的禮物呢?”
嚴松雨沉默了下:“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上不得台面。拿到你面前不合适。”
李大老爺不放過她:“所以你就私底下處置了?”
“是。”嚴松雨垂下眼眸:“葛家窮成那樣,也沒什麼好東西送,有好些我都賞給了下人……我讓他們别送,他們非要送,我又不好上門親自勸……”
柳纭娘輕笑一聲,合掌贊道:“李夫人果然會哄人。葛家這些年來給你送的都是時興的料子和繡品,我記得還送過兩對京城來的白瓷瓶,對葛家來說,是傾舉家之力。李家再富,應該也不至于就成了随手可賞人的小玩意。尤其李夫人出身普通人家,更舍不得才對。”
“白瓷瓶?”李大老爺蹙眉:“上面是否畫有蘭草?”
“有一對确實是畫的蘭草。”柳纭娘好奇:“李大老爺見過?那次之後,李夫人還特意派丫鬟過來告訴葛家,她很喜歡那對瓷瓶。于是,次年的節禮中,葛家母子又加了一對牡丹的。”
牡丹的李大老爺不知道,那對蘭草的他有印象,猶記得那瓷瓶剛剛時興,城裡根本買不着,價錢越炒越高。他妹妹喜歡這些素淨的東西,本來都死心了,結果嚴松雨送來了,還說花了十兩銀。
當時他歡喜于她對自己妹妹的用心,順手就給了二十兩。
原來,那東西竟然是葛家送的?
那對蘭草瓷瓶後,夫妻倆感情更甚以往。兩人一對視,就都想起了曾經。嚴松雨急忙解釋:“老爺,我是怕你不肯收,所以才撒謊說買來的。”
“那也用不着十兩!”李大老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不高興,總之他特别想發火:“你當我是傻子哄呢?”
夫妻感情好,這點欺騙壓根就算不上什麼。可此時李大老爺正在氣頭上,越想越怒:“嚴松雨,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柳纭娘一臉詫異:“那對瓷瓶不好買。我記得葛根找到他一個表叔,特意上門送了禮,還花了三兩銀子……那時我覺得特别不值。”她看向嚴松雨的眼神裡滿是驚奇:“你可真敢開口。”
嚴松雨怒斥:“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最好别插嘴。非禮勿看,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麻煩你滾出去!”
最大的把柄都已經被掀了出來,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對張滿月客氣的必要。
李大老爺還沒說話,柳纭娘先笑了:“你害得我們夫妻失和,害我兩個孩子沒爹,整個家都被你弄得支離破碎。怎麼,現在又知道外人不能攪和人家夫妻了?”
嚴松雨狠狠瞪着她:“張滿月,我不會放過你!”
“巧了不是?”柳纭娘一合掌:“我也不會放過你。”
李大老爺捏了捏眉心:“夫人,你少說兩句。”
說實話,嚴松雨對張滿月此人是嫉妒的。
張滿月勤快,善良,又逆來順受。她離開葛家嫁人之後,私底下見過兒子好幾次。
印象最深的一回,是張滿月進門第三年,彼時,孩子四歲,和她一起在酒樓吃飯,桌上三句話不離“娘”,滿口都是誇贊。哪怕張滿月後來接連生子,廣平對她的觀感也從未改變。
那一瞬間,嚴松雨真的怕兒子被她搶走。
她也明白自己不會再做葛家婦,不高興歸不高興,卻也沒有刻意針對。不過,她心底裡的懼怕卻從未減少,怕廣平棄她這個親生母親,也怕葛根母子被張滿月籠絡走。
然後,她發現葛家很喜歡她送去的禮物,并且會加倍還禮……她出身普通人家,入府後根基太淺,又不會管後宅,隻靠着手頭那點月錢,讓自己體面都難,根本沒有餘銀打賞下人,娘家幫不上忙。葛家送的禮物真的算及時雨。得了甜頭,她便戒不掉給葛家送禮的習慣了。
和葛家來往越多,她越能感覺到張滿月的良善和順。老太太最喜歡這樣的兒媳,葛根也習慣了她的照顧……說實話,嚴松雨做不到她那樣善良乖順,心裡卻又忍不住嫉妒。
葛家人對張滿月的偏愛她都接受不了,這會兒看到李大老爺為了張滿月讓她閉嘴,她頓時心頭火起:“老爺,這女人滿口謊言,你别信了她的胡話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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