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是哪處荒郊野嶺,沒有一個人說話。女子找了條溪水,掬了一捧水喚他們過來洗把臉。
戚卓容跪倒在溪邊,抹了一把腫得發疼的眼睛,嗚咽道:“我爹爹他……犯了什麼罪?”
女子道:“我不知道,但聽說很嚴重。”
哥哥靠過來,吸了吸鼻子,替戚卓容擦了擦眼淚,擡頭問女子:“恩公要帶我們去哪裡?”
“不必喊恩公,擔不起。”女子擺了擺手,“你妹妹先前在尼姑庵幫過我,我正愁不知怎麼還,這次正好碰上了,所以才想着幫一把。”
“我和妹妹如今已成了逃犯,閣下救我們出來,就不怕惹火上身嗎?”
“唔,還好罷,反正我隻是個四海為家的閑人,官府捉不着我。”女子道,“倒是你們,現在怎麼辦?可有親戚投奔?”
哥哥郁郁搖頭:“就算有,去了也是自投羅網罷。”
“那怎麼辦?”女子問,“你們才這麼丁點兒大,不找個人家依靠的話,很難活下去啊。”
戚卓容忽而擡起頭來,眼神凄楚卻雪亮。
她喊她:“師父。”
女子吓了一跳:“你怎麼亂認師父?”
“師父。”戚卓容哀哀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會武功,而且是很厲害的武功。我那日看着你踩着葉子飛走的……求求您,收我和哥哥為徒,我現在身子尚可,我哥哥身體更好,往後一定跟着您好好學本事!來日出師了,也一定會好好孝敬師父,不讓師父白白辛苦一場!”
哥哥愣了愣,也迅速跟着妹妹磕頭:“師父!”
女子一個頭兩個大。她是好心救他們一把沒錯,可也沒想撿兩個徒弟回來啊!她一個人混迹江湖,天大地大好不快活,要是多了兩個小孩兒,那還了得!
可現在他們家破人亡,又有官兵在後面圍追堵截,若是她真的放手不管,恐怕他們都活不過明天。
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女子最終還是決定給自己積點德,沉重點頭道:“罷了,我總不能真的把你們丢在這荒郊野外,往後你們就跟着我罷。”
“多謝師父!”兩人磕了頭,哥哥又問,“敢問師父尊姓大名?”
“名字不重要,你們喊我一聲師父,就是我們的緣分。來日出師,就是緣分已盡,不必靠着名字找人。”女子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你們就是想學武功,來日也好報仇雪恨,是不是?”
二人垂首不語。
“聽着,我既然救了你們出來,便不會讓你們再回去送死。當我徒弟的時候,就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少想點有的沒的,想多了心浮氣躁,當心走火入魔。”女子恐吓道。
“是,弟子謹聽師父教誨!”
于是兩個人就一直跟在女子身邊,起初是日夜逃竄,躲避官兵的追捕,後來漸漸沒有官兵追了,他們便開始跟着女子安心學藝,幾年走南闖北下來,都頗有所成。
他們十五歲的時候,女子覺得沒什麼可教的了,他們也都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便放了他們出師。
離别那日,戚卓容與哥哥給女子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
“師父,當真不願告知我們您的姓名嗎?哪怕是個江湖代号呢?”哥哥問。
女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名字,便不會聽到我的消息,心中也不會有雜念。倘若今後有緣再見,那就是天意如此。”
“……弟子明白了。”
他與戚卓容,一人抱一柄劍,轉身離去。
女人目送他們身影遠去,歎道:“去罷……就算真是送死了,也别讓我知道。”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才過了一年多,竟就又會和小徒弟碰上,還是在這種離奇的境況下。
梁校尉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起身出了大帳。
戚卓容連忙跟了出去。
外頭放了一副木制的擔架,擔架上有個人,人上蓋着一塊白布。幾個副将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梁靖聞站在擔架前,垂頭對着那塊白布看了半晌,道:“掀開來。”
有人小心翼翼地去掀開,露出青壯男子毫無血色的一張臉來。
梁靖聞身子晃了晃,身旁的副将想來攙扶,卻被他一把揮開。他緩緩蹲下身,舉起微顫的雙手,将那白布又往下揭開幾分,隻見男子胸甲一處血洞已然幹涸,分明是被一箭斃命。
“你射的?”方才還舉着茶碗意氣風發的總兵仿佛一下就變得無比蒼老,他合上白布,回過身定定地看着梁校尉。
“是。”梁校尉直視着他,“梁副尉不聽上級指揮,貪功冒進,卑職阻止無果,隻能出此下策。”
“既是阻止,射哪不可,非得一箭穿心?!”梁靖聞看着她,眼底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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