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鈞案轟轟烈烈持續了兩月有餘,終究以劉鈞被判斬首告終,期間還落馬了大大小小近十名官員,世家也是元氣大傷,各家嚴格自省自查,沒擦幹淨的趕緊擦幹淨,短時間内都不再敢做什麼出格之事。
戚卓容拎着一籃食盒走進大牢。
長廊裡點了火把,雖是把各個角落照得清清楚楚,卻依舊難蓋這裡頭的幽冷與腐朽氣息。獄卒引着她走到關押劉鈞的牢房前,道:“他明日便要處斬,現下隻有一刻鐘的時間,公公請快些。”
戚卓容颔首:“多謝。”
劉鈞正背對着她,面向牆壁而坐。身上的錦衣宮袍早已不見,隻有統一分配的白色囚衣。那頭發因久未打理而亂糟糟地束在腦後,一绺一绺的,像打了結的絡子。
“義父。”戚卓容手握上牢門,輕聲喚道。
劉鈞幽幽道:“你來做什麼。”
在這大牢裡待了兩個月,他早就明白自己已經被陳家抛棄。榮華富貴如同一場空夢,喪家之犬猶可流浪求生,而他是要犯,求生不得,甚至連主動求死的權利都沒有。
“卓容好不容易進來,就是為了看看義父。”戚卓容蹲下,把食盒打開,将長碟裝的菜肴遞入牢房内,還不忘擺上一雙筷子,“義父在這裡面飲食不好,卓容帶了禦膳房的菜來,義父快趁熱吃了罷。”
劉鈞終于轉過身,目光在她绯色的宮袍上流連片刻,嘁嘁地笑起來:“你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什麼,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還口口聲聲喊他義父,真是裝腔作勢,自己下了獄,如今宮裡頭最威風的可不就是他了麼?
“義父誤會了,卓容别無他意。”戚卓容低聲道,“義父可千萬别以為已經塵埃落定,如今三司對您的宣判還未下來,您不是沒有希望。”
劉鈞神色一動。
戚卓容便知他在這大牢裡,并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三司到現在遲遲沒有宣判,便是因為有太後與首輔等人在中斡旋。”戚卓容以手擋臉,用氣聲說道,“義父可知他們為什麼沒有放棄您?因為陳家做的不少事,都有您在其中參與,這次三司會審有寒門不少人,他們生怕提審的時候您會對寒門官員說出什麼,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想要保下您,至少要讓您掌握在他們手中才可以。”
劉鈞不由往前挪了挪,打量着她的神色,狐疑道:“你說的當真?以我對陳家的了解,如果怕我說出什麼,他們會幹脆在這大獄裡将我毒死。”說着不由瞥了一眼戚卓容送來的飯菜。
“義父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牢中,那就是證明有人心虛下手,屆時還是要查到他們身上,這不是自讨苦吃麼?”戚卓容安慰道,“義父,我此行前來,一是為了看看義父的情況,二是也想幫幫義父,早日讓義父解脫。”
“事到如今,何必在我面前說這些假話。”劉鈞端起碗筷,終有一死,就算摻了毒藥他也認了,“我死了你上位,你怎麼可能會想要幫我,不落井下石已是足夠客氣。”
“實不相瞞,義父下獄後,總有人在我背後說些風言風語……唉!我資曆尚淺,太後對我信任有限,我成日除了陪陛下玩耍,就無所事事。”戚卓容苦惱道,“我的确有私心,您名聲已然毀了,能全須全尾地活着已是很好,更别說一些身外之物。可此次我若能幫陳家将義父從獄中解救出來,那也能讓太後看到我的本事,往後也好重用于我。至于您,是您當初收了我當義子,我念着您的恩,也不敢對您不好,否則是要遭雷劈的。”
劉鈞皺眉思索,夾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想怎麼幫我?”他終于開口。
人總是這樣的,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心中懷疑,也總會抱着最後一絲幻想,去抓住生存的機會。
“義父,”她握着牢門的欄杆,輕聲道,“我聽說八年前有一樁案子,兵部一名郎中通敵貪墨,被判處滿門抄斬,卻有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僥幸逃脫,您可還記得?”
第21章不如猜一猜,我到底是誰……
劉鈞皺眉想了想,道:“那郎中可是姓燕名良平,是兵部武庫司的?”
戚卓容點頭:“義父竟然記得這樣清楚。”
怎麼能不清楚,通敵貪墨乃是大案,又正逢與瓦剌開戰,判燕家滿門抄斬而不是株連九族已是法外容情,誰料那燕良平在抓人之前不知怎麼得到的風聲,竟然提前安排兩個孩子跑了。朝廷動用各種力量,也隻查到一個連人帶車墜崖而亡的老管家,那兩個孩子連片衣角都沒找到,就此成了樁懸案。
劉鈞:“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戚卓容:“陳家要拖延時間,唯一的方法就是翻出舊案來支開寒門的人手。我聽說當年這個案子是您經手,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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