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引起落陽峽海橋事件的罪魁禍首,一名青年術師,卻真的是單槍匹馬地殺害了一名鲛人。”
秦在于聚精會神地聽着,一偏頭,發現洛辰瑜竟也一轉先前的散漫,倚着扶欄,抱臂聽得津津有味,跟正在聽人說書似的。
陸蘊接着道:“這是因為,此人曾與一名鲛人相戀。但他出身貧寒,家住浮城,家中購買不起用以維持陣法的靈骨,一家老小面臨着喪家沉海的境遇,他變起了歹心——”
“殺害了自己的愛人?”秦在于暗歎不愧是陸蘊,可以把這麼一個纏綿悱恻的故事講的如此平鋪直叙。但她旋即又否定了自己,“不,不會。若真是如此,也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按照鲛人習性,并不會對配偶以外的同類有什麼特别的類我之情。即使是對待自己的後代也不會過多照顧。說的殘酷一些,那年輕人若是真的殺了自己的鲛人愛人,除了可能的良心不安,并不會造成任何後果。
“确實不是。”陸蘊道,“他下不去手,就借愛人便利混入鲛人族群,使技殺了另一名鲛人。”
“你等等,”秦在于疑惑道,“他怎麼混進去的?”
陸蘊搖頭,“不知道。所以說是故事。”
秦在于曾經确實成功的僞裝成為鲛人混血過,雖然後續狠狠翻車了,但畢竟這一層身份沒有被揭穿。但她到現在也不清楚那幾個海族和那鲛人什婆婆到底為什麼會相信她,想來可能跟鲛人判斷同類的方法有關,她憑借靈珠瞎貓碰上死耗子,撿回一條命。
陸蘊說是故事,可她的親身經曆告訴她,這看似漏洞百出的故事說不定還真有點可以考據的地方。
她又問:“之後呢?”
陸蘊:“為他所殺的鲛人也有配偶,對方一路追殺兇手,橫渡了整個北川,最後終于将人殺了報仇,還把那術師的頭顱挂在了北川獵人基地的門口示衆。
“但事情到這裡還沒完,那術師是死了,可鲛人的骸骨已經被運走。她的配偶找尋多年,認定了落陽峽海橋上備用的靈骨是愛人屍骨的一部分,越橋強奪,最終導緻海橋陣法消耗殆盡,大橋斷裂塌落,數千人喪生。衆多書籍上被毀去的,有可能就是這一段。”
秦在于接着他的話分析,“因為這種事可能不是第一次發生。若他殺害的是自己的愛人,那麼除了他自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在這之前,會不會已經有人為了靈骨而殺害過鲛人?或者……”她心中一寒,“或者為财不擇手段,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引誘鲛人,以此獲取靈骨。”
陸蘊怔了怔,“有可能。”
人類背海上岸,丢棄的可不隻是一條魚尾而已。怪不得前人要耗費大量精力去一本本地毀壞書冊,這種可以無本萬利的事要是人盡皆知,四海離第二場混戰也不遠了。
秦在于若有所思,眼前又閃過那雙湛藍如汪洋的眼睛,緩緩道:“天道平衡,鲛人有超世之能,同時卻也有如此弱點,空有一身通天靈力,還要如此遭歹人戕害,真真令人唏噓。”
一旁洛辰瑜坐直了,突然道:“你覺得,這是一種弱點嗎?”
秦在于一愣,轉頭看他。
洛辰瑜一雙瞳仁漆黑,異常專注地看着她。兩人并肩坐在同一級階梯上,中間不過半臂距離,秦在于甚至可以透過他黑白分明的雙眸清晰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又道:“鲛人對待伴侶毫無保留,全心全意不死不離,推己及人,自然希望對方也能這樣對待自己,即使遭人欺騙也不改此心。人類事事以己為先,把情愛也當作籌碼,以至于最終除了沒有終結的懷疑與提防無所容身,卻要以此為榮嗎?”
秦在于啞然,半響道:“可……隻要心懷歹意的人不消失,鲛人就有可能因為自己的這種真誠受累啊。”
“還是不要小看他們吧。”洛辰瑜看着她,忽然一笑,“鲛人都是選定了認為值得傾心對待的人選後才會那般無所保留,我想你說的那種情況,未必會多。不然為何就是這唯一有記載的一件裡,那術師也沒有為财而殺戀人呢?”
秦在于被他說動了些,對上他的淺笑,語氣不由松快不少,“真的嗎?”
洛辰瑜:“嗯。”
他笑時,一雙黑眸像蘊了汪清潭,蕩漾着清淺的波紋與光影,牽引着人義無反顧地墜入其間。
秦在于被這雙眼睛看得氣息轉急,不由得轉開了目光。下一刻,她疑惑道:“咦,陸蘊呢?”
隻見方才還坐着人的台階此時空無一物,瘦弱的青年和一沓書籍一齊不見了蹤影。
洛辰瑜笑而不語,一手向下方指了指。秦在于探頭,見陸蘊正坐在下面書架叢中的長桌前,不知是什麼時候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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