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挑眉,天火過境是這地界常常會說到的話,夏季裡潮熱難忍的時候,上街能聽一籮筐,但他過界橋時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半點沒體會到傳說裡睡覺都得躺水裡的酷熱時節。
遠古的傳說更是花樣繁多,早變了不知多少種,他薅着赫連允随口問過幾句,最後都困得兩眼一閉一句沒聽清楚。
“不是那個天火,是……”瑪霓吞了口水:“是最初的天火。天火過境寸草不生,若這真是預知,那——”
瑪霓一時不知道是該相信自己的能耐,還是直接認定自己不學無術,兩隻手被他絞在肚子前面,搓着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述問風的聲響不清不楚傳過來,周檀側耳聽了半句,把手裡的水瓶遞給瑪霓:“喝一口吧。”
“那些新人,我知道他們從哪裡來,但監視從來都沒松懈過,怎麼可能,讓這些東西混進來。”
瑪霓偷偷伸出頭,指着殘餘的沒被清掃幹淨的碎屑,随時解說道:“說的就是——那些東西——”
周檀險些直接瞎了,他看了一眼就轉回腦袋,喉嚨口都覺得不适:“流沙,囊?”
“這東西邪門得很……”瑪霓比劃着說:“白天裡看上去就是一塊皮子,貼在牆上藏在床下,根本看不出來,一到晚上,充了氣一樣,裡頭的骨頭架子就嘎吱嘎吱撐起來,出溜着到處滑動,你打它,打碎了還會砰砰砰炸開,骨頭碎屑跟刀子一樣,剛剛你也看見了,棘手得很。”
瑪霓講得繪聲繪色,必要的時候不但有手勢,還有嘴裡成串的特色音效,赫連允捏着沙屑仔細看了看,也沒接述問風着急忙慌的話頭。
“你總該知道,這些東西怎麼煉制吧?”
赫連允突然轉頭,盯着還沒反應過來的瑪霓,瑪霓一口水嗆在喉管裡,他弱弱出聲說:“嘎?”
他用了「煉制」這樣的詞,周檀一頓,他直起身子來,等着嗆水的瑪霓回憶起自己修行生涯裡被師傅填了鴨的知識來。
“嘎,我記得,要先有骨頭,還得是處理幹淨的骨頭,你說這哪有這麼些原材料給他們用啊。”
說的跟個菜單似的,周檀暗自腹诽。他撩開衣擺站起身子,鼻尖忽如其來的煙火氣終于一散而盡了,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流動起來的山間風露。
一滴露水砸到他指尖上,圓滾滾地一路滑下去,在地上留下個小小的碎坑。
對面的山壁緩緩露出了一半原始的面目,能确認山壁上确是字迹,但風刀霜劍的,一看就是過去太久,一團模糊。
——
玉京城裡天上黑了,人間的燈就續上了,總歸是要徹夜地亮,徹夜地熱鬧。
但陸承言傾耳去聽,周遭一片死寂,隔街的熱鬧偶爾能傳過來,驚起屋梁上撲撲簌簌的振翅聲,不知道是鳥是烏鴉,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長翅膀的能飛的貨。
他之前是沒來過這地界,但怎麼想也不該是這樣,這歌樓在玉京城裡有點半斤八兩的名聲,不管是說姑娘嬌豔的還是說嗓音清冽的,都有人氣兒有活人,不該隻剩下風吹窗戶紙,吱吱呀呀地響着。
連半個人都沒有。
商蘅芝去摸懷裡的火折子,她放輕腳步,跟緊了前面的人,也并不點燃懷裡的燈火,隻瞪大了雙眼,等着适應這樓裡過分奇怪的光線。
紅燈籠晃晃悠悠在風裡飄,她揣着把短刀,繃緊的手腕掩蓋在衣袖之下。
雪融春苑建了八層樓,實在不能說低矮,木質樓梯上鋪着細軟的絨毛毯子,走起來也沒什麼聲響。
二層、三層、再到四層,都沒什麼聲響,整棟樓死了似的,隻有穿堂風和流水滴答滴答的。
這樓像是等不及來查封的人,自己先一步封閉起來了。
金明衛閑散得很,能進去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惹眼的勳貴人家,城裡一邊嫌棄他們繡花枕頭,一邊覺得是個安度日子捧鐵飯碗的好地方。
接了案子是真,但等宮裡發文派遣人查,公文走完一圈,這些公子哥估計才會挪挪屁股趁着傍晚天氣涼爽,出門幹公務。
四層樓,欄杆摔了一半,倒在地上。兩個人默不作聲地一前一後走,短刀都握在手掌心,陸承言無聲地指向東面無人的幽深長廊,長廊盡頭閃爍着明滅的光暈,像是富貴人家常常用來照明的夜明珠。
但這枚夜明珠不知道是生來與衆就不同還是沾了什麼髒東西,散着紅綠色的暗光,整個廊道被照射得一片詭戾。
雪融春苑的樓裡和别家樓沒什麼太大的差别,同樣用了斟月樓首創的「回」字結構,這樣的木架構搭建時有些難度,但每一層每一間屋,都能對着外面開個窗通風。
與此同時,朝向裡面時,還能觀賞一下一層樓的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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