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蹲下去,看着瑪霓揮汗如雨地,一下接一下子地揮着鏟子:“這是什麼鬼東西?”
“喏……”瑪霓指着畫風慘不忍睹的冊子道:“鬼東西這裡面都有講解,我師傅說,不是蠱物就是毒物。”
毒蠱如果是引子,引子後面也該有作為基礎的原料,冒天下之大不韪,拿人體來煉蠱,多多少少追求的都是保留人的能力與部分特質,再在這基礎上,為己所用。
而這些泥一樣的鬼東西,也不該是人,周檀合上頁子,思索着說:“給什麼東西下蠱毒,會變成這等樣子。”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才開始學這些鬼畫符……”瑪霓默默撓頭,斷斷續續說:“我師傅挺懂的,要不等他,回來?”
周檀不置可否地凝視他,想起跑路許久的大薩滿,又是滿腦袋無處化解的怨氣。
他一擡頭,就看見述問風灰頭土臉的一張臉,正揮着小旗子指揮清掃。
礦是沒事,金河也在鐵壁後頭不為所動,靜靜流動着,這一遭,究竟是為了什麼,周檀慢慢摩挲着下巴,一丁點疑慮還沒摸到答案。
述問風跟瑪霓估計是各自有各自的心虛,一個擔憂自己學識不精,一個生怕自己被大君問責,兩個人擠在一起鹌鹑似的嘀嘀咕咕,蹲在地上半晌都沒挪個位置。
周檀挪過去看赫連允,他總覺着洞穴裡還有未曾平複的熱浪,火堆一燒确實幹淨了點,但點燃的柴禾,似乎帶起來另一層翻湧不息的熱浪了。
這熱度絕不會是正常的,赫連允如有所感,默契地偏過頭拉住他的衣袖:“向後靠一些。”
正當此時,瑪霓懷裡的星盤轟然響起,它不斷地旋轉着,無數看不清顔色的光點奔跑過去,又在星盤的邊緣湮滅不見,堅硬無匹的東海鐵,在尖嘯聲中化作無數碎塊,瑪霓厲聲大叫,眼珠子化成牛乳一樣的白色,他向後跌倒,懷中再也抱不住的星盤像是無數道利箭,連着尖銳的豁口砰然射出。
正朝向赫連允去了。
周檀當即拔劍,尖銳的聲音正攪動所有人的顱腦,三尺水再度出了鞘,旋轉着劈開了零碎的鐵快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赫連允剛握起刀,隻覺闊别許久的頭風再度造訪,這訪客當真是會挑時候,他心裡一哂,手起肩起揮刀斬鐵。
“辎重部……”他克制着翻湧的抽痛,隻是沉聲道:“先退出去。”
正騎在半山腰伸脖子的辎重部也沒多話,推着家夥事兒一溜煙先出去了,場子一時間曠闊了點,視野也終于清晰了些許。
頭風在又掀起來的飛沙走石裡愈演愈烈了,周檀發覺扣在肩膀上的手掌都有汗水浸出來,他索性腰身一提,左手先抓住撅過去的瑪霓,一把甩出洞口。
靈童不算輕,他肩膀一抽,嘴角跟着抽搐了一下,心裡默默盤算,這人的體重,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怎麼樣?”周檀轉過頭問。
“沒什麼事。”赫連允答道,繼續沉聲沖述問風說:“退出去。”
“閥,閥開了就行……吧。”
述問風也覺得不對勁了,一頭往洞穴外出溜,聲音漸漸微弱下去了,這熱度太超過可接受的程度,他實在是,想破頭,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岔子來。
周檀在風裡嗅到一絲難以言明的香,他眼神一凜,臉轉過去,貼着赫連允的腰身,低聲耳語:“不必管閥,到上面去。”
人貼得太近了,眼角的痣快要無限放大,他聽見耳邊幾乎算得上輕柔的耳語,風一樣擦過來,跟着過來的,還有能壓過腥風的一點淺淡香氣。
熟悉的,熨帖的一點淡香。赫連允這會是确認了,那絕不是衣衫上的熏香,反而在緊貼過來的耳際和濕汗裡越發濃烈,像是在血裡流動不止的,與生俱來的骨中香。
——
煙閣的後院有融融的燈火,鍋碗瓢盆一齊在響,到了晚飯的鐘點,懸挂在後院的黃鐘也上氣不接下氣地響着。
陸承言往自家的将軍府拐了一趟,扔下輕甲便沒了影子。他從幽暗的小門裡擠進來,整了整幹淨的衣擺,邁起步子往前廳去。
一把及腰白胡的大管事夾着算盤,才從前廳蹚水似的滑出來,愁得胡子快要掉,他擡眼瞧見來人,老嘴一張差點直呼大奶奶,但好在擠眉弄眼的侍女瘋狂擺手阻止了他,大管事讓開道,兩眼擡起笑着說:“将軍回來了。”
“商蘅芝呢?”陸承言直接問起他來。
“屋,屋裡呢。”大管事擡手一指,毫不隐瞞,見人踩着重靴進去了,忙不叠老腿一滑,抖着一雙手質問道:“你們又幹啥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了,啊?家主前腳一擡出去了,你們就鬧翻了天,趕明人回來了,非給你倆吊到門口去挨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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