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問了,也問不出所以然,不知是鬼禍還是人禍,反正每個城池,都有點茶餘飯後的閑談,談着談着,也不覺得是大事兒。
穿紅裙的姑娘壓低嗓音道:“也不是鬧鬼吧,我娘說,西邊的槐樹林子,有陰兵過境鬼卒借道,夜裡嘩啦嘩啦的,全是兵器的聲音。”
“這故事太老套了吧。”插金钗的姑娘磕着瓜子擠進來:“我阿父說,八成是小河幫那群二流子,在那偷摸聚衆械鬥呢,怕夜巡的人抓,才要這麼裝神弄鬼。”
“有道理……”于錦田向左看,表示肯定,轉頭又沖右邊道:“你說的對。”
他算是知道點不為人知内幕,這時候腦子轉飛快,低頭一看号牌在手裡捏得都發汗了。
裁雲樓發放的号牌是一枚木簽,正面标記名号,背面紋着裁雲樓的紋樣。
一朵祥雲當空挂着,拖七色霓光,中間标記号碼,用金漆描畫,。
“一百零七。”連串鈴铛打起來,它們從長到短,排成一道鈴铛簾,上頭有人,也向下喊了。
于錦田雙手一合,揮手告别圍了一圈的姑娘,嗓音穿過三條街:“郎——君——”
周檀一口涼茶沒下去,僵了一時半刻,鷹紋本來就引人注目,于錦田嗓子一喊,他絲毫不想回應,奈何半條街的人,全跟着聲音轉頭看過來了。
戲谑的歡喜的調笑的熱烈的視線,迎賓似的,分開一條道,送他倆往裁雲樓去。
侍從挑燈引着人上樓去,一個二個服色一模一樣,估計還是批量定制的。
「啪」的一聲,于錦田被他直接拍出門外。赫連允倒沒進來,在廊道上挑個位置落了坐,端平一對寬肩,照舊,坐得沒聲息。
但于錦田耐不住了,坐得遠,還要扭過頭:“怎麼不一起進去啊?”
轉頭,托着布料來的侍子吸引了他,于先生溜走試他的一身新紅去了,沒再油腔滑調讨人嫌。
人走了也靜了,門窗一閉自然是看不見人,周檀扛一件白袍張羅去試穿,和他平日穿的毫無區别的一件素袍,花紋幾乎看不見,是他習慣的裝束了。
試裝的屋子是麻雀雖小,也五髒俱全,桌子上備了一壺茶,倒還熱着。
像是南郡産的茶,芽葉青嫩,玲珑嬌小地根根直立。大鏡一照,臉上身上纖毫畢現,雲州的好銅,還配套着鑲了個紫雲木的框。
他往銅立鏡裡照了半眼,果不其然,衣衫不整都形容不了他現在的裝束,不怪别人想的多,自己看了也要浮想聯翩滿腦子野馬亂竄。
“要我說啊,這柔白色雖好,卻不是最上好的料子。既然有更好的,何必退而求其次呢?郎君不如試試這翠色的?”
聲音從外面遞進來。
周檀遲了半刻,索性推門出去,低聲問道:“這件怎樣?”
白,全然的白,太純太淨,赫連允似乎沒看出什麼變化,但他對南郡的風雅居然知道的多,看了一眼紋路,說:“昌州緞子顔色太死闆了,确有更好的,要試試麼?”
昌州緞子自然不如中州的禦織造,卻也是北邊有點家業的人都追捧的,赫連允向前傾了傾,習慣地為他拉平下擺:“紫色的如何,中州的禦織造。”
周檀沒穿過這樣的重色,也不習慣太招眼的狀态,但他微微低下頭看見了人,在眼底浮起淺淺淡淡的漣漪圈:“自然要試試。”
上了身,氣派得很,紫袍玉帶天潢貴胄,常年壓制下來的嚣張鋒芒全放出來了,隻是頭發還散着,在城牆頭滾了一圈還占了草屑,垂下頭就潑着掃來掃去,赫連允虛虛攏住這一段身形:“直接穿上好麼?”
“好啊。”
兩個人站起身就走,晃晃悠悠往回去,城西到城東去,一街的紛繁煙火人間氣,于錦田攆在後面,忽而想起來,一拍腦門:“驢,我那驢呢?”
操心的事實在多,大君忙得腳不沾地都沒轍。回家剛沒坐下歇一會,東頭的帳子就一片火光,但該救火的辎重部,八風不動地全坐着,酒照喝牌照打,隻是微微歎氣:“我就說,沒那金剛鑽,玩呢。”
底下還附和了一片:“可不是,玩呢。”
周檀被塞進人群裡,剛坐穩當,赫連允單手扛桶,快走幾步,一瓢水就滅了東頭沒成大勢的火苗。
赫連聿蹲地上,一杆鐵棒扔在她身邊,鐵造的端口還斷斷續續噴吐着藍色火焰。
這杆鐵棒長得奇形怪狀,被摔了一頭,嘔吐似的,吐一會火苗,喘一會氣,上氣不接下氣,快沒命的樣子。
“述問風給你的?”
“是,啊。”她扯嗓子道,咳嗽咳出來了。
“軍械部……”赫連允無奈笑一聲:“你怎麼總被軍械部戲弄。沒上銘文編号的,不是廢品便是他們自己還沒弄明白的新物件,你夠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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