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的是她的授意,讓皇帝殺了那麼多朝臣。
“就是那些朝臣,害死了裴将軍。”
巷子裡,紫菱神情無懼。她溜得很快,但還是快不過年玄風這樣的高手。
聽到身後随着越來越近的腳步席卷而來的風聲,紫菱索性回過頭來。
反正涉及當年事件的朝臣都已經死光了,她早也就不想活了。她今天來妖市,不過是幫那個可憐的皇帝一點忙。
“但是如今朝臣動蕩,人心不安,異族蠢蠢欲動……”沈知瑤道,“裴衡将軍的為人你很清楚,他不會願意這樣的。”
“對啊,裴将軍是不會這樣的。”紫菱苦笑一聲,“他甯願背上開城門投降的罵聲,隻希望敵軍不要屠城。”
南城被攻破的時候,我是親眼看着他從最高的樓牆之上跳下去的,那麼好看的他,毅然地卻像一隻急速下降的弓箭。
城牆底下塵土喧嚣,蹄聲起伏,最前端騎在馬背上的那個人驚呼道,裴晟,你們的陛下猜忌你,但我們的主上看重你。你馬上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裴晟笑了,愣了一會兒,定定地說道,主将誓與南城共存亡。
我聽得那麼真切,擡頭卻能看到他面容上的悲壯。
我亦陪他一同跳了下去。因為,我是他腰間的一把短刃。
南城大将軍之子裴晟是出了名的神童,五歲熟讀兵書,等及八歲,就常常伴在大将軍左右,能一同探讨克敵治城之法。
十歲那年他見到了先帝,雖年幼卻毫無畏怯之意,更是語出戍疆更要安民。
皇帝龍顔大悅,賜裴晟一把上好的短刃,令之常配腰間以示皇恩。
裴晟對浩蕩皇恩什麼的卻是沒有多大興趣,他小小年紀,隻知道爹爹常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知道如果他不好好表現就會沒有晚飯吃。
而當今皇帝也并不是一個聖明的主,龍顔大悅不是因為裴晟的安民興邦之道,皇帝隻是覺得這個十歲的小孩能在他面前頭頭是道,振振有詞,比那些每日聽膩了的笙箫絲竹之聲來得有意思得多。
不過到底是皇帝賜的東西,這把短刃以紫石煅造而成,刀體狹長,如綢緞般雅緻卻無綢緞的綿軟,渾身通透而堅剛。
裴晟越看越喜歡,取名曰紫菱,此後時刻攜帶,連夜裡都不肯取下來。
我便是紫菱,這一年,我八歲。
準确地說,我是短刃中的靈。世人總說兵器無眼,刀劍無情。
其實每把兵器之中都住着一個靈,我們守護着這些刀劍,也守護着我們的主人。
我挺享受作為一把短刃的時光。裴晟讀書的時候會帶上我,他修長的目光落在散發着墨香的竹簡上分外柔軟。
裴晟習武的時候我也常伴其身,看着他一招一式出落得幹幹淨淨,人也随着日子一天天變得清清秀秀,颀颀長長。
有時候,裴晟會一個人對着我說話。他說,紫菱,爹爹今天又要我背新的章法。他眼眸垂下來,他說,紫菱,我不喜歡新來的夫子。
原來,神童也不是那麼幸福的,裴晟有背不完的章法,看不完的史書,還有一個。在我看來,有些固執的有些迂腐的爹爹。
這時候,我能做的,隻是陪着裴晟一起沉默,看着他眉眼間總有着散不去的憂愁,總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等到裴晟長大了一些,可能就沒有這麼多的煩心事情。
可随着年齡越來越大,裴晟同他那個迂腐的爹爹之間的矛盾仿佛越來越深。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裴晟同他的爹爹頂撞道,
“當今皇帝荒淫無道,你根本就無能為力。”
那天晚上,裴晟被罰跪在門口不許吃飯。他清秀的身影投在淡淡的月光下,像落滿了一地的梨花,我靜靜地懸在他的腰間,看他閉着眼睛,溫和的面龐一點也想象不出他生氣的樣子。
良久,裴晟突然說道,紫菱,我帶你去浪迹天涯吧,從此做個快活人。
我知道作為一個南城大将軍之子,他将來是要護衛南城的,他是要護衛南城百姓的。他說的話,做不到的,可我在這一刻多希望他能做得到。
其實起初裴晟同我說話的時候,我以為他知道靈的存在,吓了一跳,後來看他常常一個人呆坐在台階上,時而看着遠處的表情,我懂了他是把我當一個可以陪伴可以聊天的玩伴。
或許,不是玩伴。我竟然有些貪心地想着,這算不算青梅竹馬呢?
我嗤嗤地笑出聲來,大抵十八歲正在懷春的時候,而十年前初見裴晟的那份驚豔也變成如今的愛慕了。
如果說十年前的裴晟尚帶着一絲稚氣,那二十歲的裴晟真真是個讓人心動的人物了,他身材颀長,臉龐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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