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的反駁他,&ldo;不可能!怎麼會這麼突然!&rdo;他很奇怪的看着我,&ldo;不突然啊,他一直又頭疼的毛病你不知道嗎?一直查不到原因,這下終于找到了。&rdo;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竟然臉上還有一絲興奮。我實在是不能接受他這種甚至稱得上幸災樂禍的态度。我壓下眼底的濕意,&ldo;左秉南得罪過你嗎?&rdo;不該啊,如果兩人不和的話,左秉南不會讓我找他的啊。他搖搖頭,很誠實的回答,&ldo;沒有,我隻不過不喜歡姓左的而已。&rdo;&ldo;那做手術呢?&rdo;&ldo;手術的成功率很低,我個人建議,不手術。&rdo;&ldo;那該怎麼治療?&rdo;他雙手抱在胸前,邊搖頭邊涼涼的說,&ldo;哎,天有不測風雲啊,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幹點什麼吧,盡量滿足他吧,畢竟沒多少日子了,還是别讓他受苦了。對了,這事兒他自己還不知道,我看,還是瞞着他吧,你也知道,他那脾氣秉性……&rdo;說完就轉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我的腦子又在自己放電影,以前看的電影電視劇中那些癌症患者痛苦掙紮的場景循環着在我腦中閃過。過了很久我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摸左秉南的臉,壓了那麼久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呢,他還這麼年輕。我掀開被子,想握握他的手,一掀開被子我就愣住了。他的身上到處都有白色的繃帶,有的地方還帶着觸目驚心的血迹,我伸手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弄疼他了,他呻吟了一聲,皺着眉睜開眼睛,看到我以後,眼睛立刻亮了。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就為了這一刻,我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我趕緊給他蓋好被子,看着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有些費力的笑了一下,慢慢向我伸過手,我馬上握住。他慢慢開口,聲音粗啞無力,&ldo;你怎麼進來的?&rdo;&ldo;你叔叔帶我進來的&rdo;,我頓了一下,&ldo;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rdo;他忽然打斷我,臉上那種不耐煩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樣,語氣就差了很多,&ldo;夏落落,我說,你怎麼還是那麼羅嗦呢?&rdo;我忽然不再讨厭他的不耐煩,反而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對他笑了一下。他稍微握緊了我的手,&ldo;時間差不多了,快回去吧,以後别再過來了,等我好了去找你。&rdo;我知道他是怕左家的人為難我,我點點頭,&ldo;我明白,我會等你的,你要早點好起來。&rdo;我話音剛落,左牧就進來了。左秉南一臉冷然的看着他,&ldo;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啊?&rdo;他一臉驚愕,&ldo;敲什麼門!小子,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rdo;左秉南無視他,&ldo;那你進來什麼事?&rdo;&ldo;哦,我就是友情提示一下,一位姓左的首長大概在十分鐘後抵達這裡,請你做好迎接工作。&rdo;左秉南看看我,對左牧說,&ldo;你快帶她走,别撞上了。&rdo;左牧又是一臉很誇張的表情,&ldo;為什麼要走?撞上才好呢,讓他見見自己未來孫媳婦,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啊!&rdo;邊說邊在臉上擺出一臉的憧憬,左秉南微微皺眉,&ldo;小叔叔……&rdo;他很滿意的點點頭,還伸手摸了摸左秉南的腦袋,&ldo;乖,早這麼叫我不就好了嗎,真是,每次都學不乖。&rdo;然後站直身體,對我說,&ldo;侄媳婦,走吧,你還是别見那個老頭了,又古闆又封建,你肯定不喜歡。&rdo;我跟着他走了兩步,又轉頭看了看左秉南。左秉南對我微點了一下頭,&ldo;走吧。&rdo;左牧帶我走出病房,站在長長的走廊中央,忽然想變了一個人,聲音低沉的開口,&ldo;剛才什麼事都沒有,沒人來探病,左秉南一直在休息,左老爺子年紀大了,以後這個家誰來接班你們很清楚,亂說話沒好處的,明白嗎?&rdo;走廊上幾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挺直身體,目視前方,聲音不大但很整齊很有氣勢的回答,&ldo;明白!&rdo;左牧挑挑眉,繼續往前走,好像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根本不算什麼。我停在原地,看着這個男人的背影,長身玉立,挺拔健碩,我得出兩個結論,左秉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琴子家逗他們家的寶貝兒子玩兒。&ldo;你在哪兒?&rdo;&ldo;在琴子家呢。&rdo;&ldo;什麼時候回來?&rdo;&ldo;等會兒吧,今天沒什麼事。你身體好點了嗎?&rdo;&ldo;嗯,差不多了。早點回來吧。&rdo;&ldo;我……,你等我一會兒啊,我馬上回去!&rdo;我忽然有點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回來,而不是回去。我匆匆忙忙拿了包就往外走,琴子在後面喊,&rdo;你去哪兒啊,不是說在這兒吃晚飯的嗎?&rdo;我邊回頭邊走,&ldo;不吃了,我先走了,拜拜。&rdo;我一路不斷催出租車司機開快點,到了樓下剛下車就看到左秉南靠在樓前的樹下,一身休閑裝,幹淨清爽。我跑過去拉着他,邊活動他的胳膊邊問,&ldo;好利索了嗎?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吧?&rdo;他把我的手從他胳膊上拿下來握在手裡,一臉不耐煩的問我,&ldo;夏落落,你怎麼就這麼不認生呢?&rdo;我看着被緊緊握着的手,心裡不得不承認,這真是個别扭的男人。我笑了笑拉着他,&ldo;走,回去吧。&rdo;他走路的時候動作有些僵硬,我擡頭看他,他的臉色還是不好,還瘦了一大圈。進了門,我扶他在沙發上坐下,&ldo;你怎麼來的,怎麼沒看到你的車?&rdo;&ldo;司機送我過來的,我讓他走了。&rdo;&ldo;那你一會兒怎麼回去?&rdo;我倒了杯水遞給他,&ldo;這個地方不太好打車。&rdo;他的臉一下子冷下來,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我又惹他生氣了,但是我實在不知道是哪句話惹到他了。我清了清嗓子,&ldo;那個,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麼?&rdo;他的臉色緩了緩,語氣也輕了不少,&ldo;随便吧,做清淡些。&rdo;我在廚房做菜的時候,他忽然進來從後面抱住我,臉頰貼在我耳邊,不說話。我感覺,他肯定是有話要跟我說,于是我也沒出聲,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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