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血管眼看著在右小腿上浮起,鼓鼓的,看起來就像一些老人的腿一樣,青色血管糾結,在小腿上纏成一堆。很痛,非常痛。痛得守根要咬緊牙關才能不大叫出聲。以為過一會兒就會恢複,以為過一會兒這份酷刑就會結束。守根趴伏在床上,扯過棉被掩蓋住赤裸的身體,抱緊自己右腿,咬牙忍耐……等三刀進來時,守根已經穿好衣褲,連行囊都準備好了。守根沒有想到他的腿情況會變得那麼糟,就像他沒有想到回到城裡後,城裡鋪天蓋地竟然全是關于他的流言一樣。「啪!」重重的一耳光扇得毫無防備的守根踉跄數步。怎麽回事?這一巴掌,把守根打懵了。「給我跪下你這個畜牲!」何父手持家法怒發沖冠。「爹?」守根不明所以,但仍舊聽話的在堂屋正中央跪下。這是什麽?三堂會審?隻見上位坐的是他爹和他娘。二娘侍妝坐在右首下方,老二何中元則坐在左首下方。「你說!外面說的那些流言是不是都是真的!」何父的樣子像是快要吐血,一張臉鐵青。流言?陰冷的地氣通過陰冷的青石闆鑽進他的雙膝。守根臉色一白。「老爺,給守根膝下墊塊墊子吧,他腿不好。」二娘忍不住求情道。「住口!還給他墊子?怕他凍死嗎!這種不要臉的畜牲,當初就應該死在林場!」何夢濤氣得直拍桌子。這種事,這種傷風敗俗、簡直丢臉至盡的醜事,讓飽讀詩書以書香門第自居的他根本無法擡起頭見人。「他爹,根子像是根本不知道啊。也許那些就是流言,是高家故意想要抹黑咱家……」「你也給我閉嘴!看看你生出的好兒子!還有你也是!老大老三,沒有一個能讓家裡省心!真正氣死我也!」「老爺,您别氣,是我不好,沒有教好耀祖,可是根子他……」「可是什麽!不管此事是真是假,無風不起浪。何守根你可敢指天發誓,你沒有做出此等傷風敗俗、敗壞家風、給祖宗抹黑的醜事!」守根心中一涼,傷風敗俗之事,難道……「爹,我一進門您就對我施行家法,可是您總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吧。」「你還有臉問!」「他爹……」「住口!」「大哥,外面傳言你跟刀哥……說你跟他不清不白,還說……」中元說得斷斷續續。「還說什麽?」守根壓下驚慌,強作鎮定。「說你……」「說你拿人家的錢,說你在賣!你這個畜牲!你這個畜牲!」「他爹!」「爹!」一番慌亂,安撫下氣得差點昏過去的何夢濤。守根跪在地上臉色慘白。「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做這種事?」何父緩過氣來,用手指著大兒子,顫抖地問。不管此事是否屬實,他何家傳出此事,已經足夠他無法擡頭見人。愧對祖宗啊!誰?是誰在胡說八道?守根驚訝慌亂中,根本沒有聽清老爹在問什麽。「你說啊!說你沒有做過這種事!」見守根神色不像平常那麽自然,那神情明顯就有一絲驚慌。何父的心涼透了。「你這個畜牲!」氣得目眦欲裂的何父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守根面前揮起竹闆就是一下。一竹闆抽到背上。守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他爹,不要啊!」何姚氏和二娘侍妝哭叫著撲上前攔阻。何父回頭,暴吼:「你們給我坐回去!」兩位母親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句,隻怕火上澆油,越燒越烈。何父怒氣升騰,又是一竹闆狠狠抽下。怒吼:「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做過什麽?拿三刀的銀子,有。和他睡覺,有。但……「你這個畜牲!我打死你!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和、和……」何夢濤說不下去,他覺得那幾個字眼從他嘴中吐出都是一種侮辱。「根子!」大房何姚氏哭叫道:「根子,你說吧!你說你沒有啊!你爹身體不好啊!你不要再氣他了。」「你給我閉嘴!」何夢濤回頭大吼。「……我沒有賣。爹,您别對娘發火。」守根擡起頭,終於開口道:「您放心,這房子的來源乾乾淨淨,我跟三刀周轉的銀錢,也都打了借條,不信你們可以當面質問三刀。」此言一出,不僅何父,就是其他三人也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那麽你是說外面那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你敢不敢發誓,說你和那舒三刀清清白白,絕無半點苟且?」何父握緊竹闆的手略略放松了一些。守根看了眼剛剛年過半百的老父,又看了眼正用極其複雜眼光看他的二弟,再看了看用擔心表情望著他的兩位母親……緩緩舉起右手。「我,何守根在此發誓,我和舒三刀之間清清白白,以前如此,以後也會如此。如若說謊,不得好死。」何姚氏不由放心地哽咽了起來。「記住你今天發的誓!頭頂三尺有神明,如果你做了對不起何家列祖列宗的事,就别回來見我!死也給我死在外面,别回來髒了家裡!」「知道了,爹。」守根單手撐地吃力地起身,對三位長輩鞠了一躬,表情疲乏地說道:「爹、娘、二娘,耀祖的事你們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找到他,也知道了事情經過,耀祖是被冤枉的,三刀也答應幫助我們家解決此事。」說完,不待長輩們提問,守根立刻跛著腳轉身走出廳堂。二娘面色大喜,想追上去詢問詳情,卻在看清守根表情後卻步。中元面色複雜。他不是笨蛋,看他哥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可是他要怎麽質問他?有時候,有些真相還是不知道的好吧……此時三刀正在離城百裡外的小鎮酒鋪裡。他收到了一封信。看到熟悉的字體,聞到熟悉的幽香,大男人苦笑一聲,拆開信封。曉霞隻想問君一句話:當日承諾可算數?三刀擡頭,面前放牛娃還在等他回音。「你等著,我寫封信給你。」三刀跟酒鋪掌櫃借來筆墨,很快地修書一封,就用人家信紙背面,甚至信封也用了人家原來的。「你把這個交給讓你拿信給我的人,跟她說:我欠她的,一定會還。」「嗯。」還在流鼻涕的放牛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到比想像中還多的銅錢和信一起遞過來,立刻綻開大大的笑臉。守根回來還不到兩天,片馬城裡就布滿了各種各樣關於何家、尤其是何家長子何守根的流言蜚語。而這些流言蜚語的内容竟然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何家長子何守根其實是個喜歡跟男人睡覺、且靠跟男人睡覺賺家用的兔兒爺。為了證明這點,有人活靈活現地說,當年何守根進林場不久就勾引了在林場幹活的刀哥,并陪其睡覺。誰都知道林場多的是男人,缺的是女人。林場這種地方,林子一進就是十天半個月,有時甚至三、四個月都不能出林。這火氣積累多了,總要有個發洩的地方吧。所以說刀哥被何守根勾引,進而拿他洩欲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何況當時活下來的幾個工人也證明了,年少的刀哥幾乎每晚都來找何守根,而且必定和他睡在一個被窩裡。所以我就說嘛,何守根就是個賣屁股的。林場多苦呀,他如果能攀上當時已是林場老手的刀哥,那幹活多輕松。就是!幸存的工人證明道:年少的刀哥特别能幹,一個人往往能做好幾個人的活。何守根跟著他,從來沒有受過氣,更沒有受過累,大家都瞧在眼裡。當時大家還想刀哥怎麽對何守根這麽好呢,原來……這話一出,立刻也有人跑出來證明說,兩年前何守根确實站在賣市街上出賣自己。而買他的人正是現在片馬城的流氓老大刀哥。你想,誰好好的買個仆人回去,會又送他屋子,又不用讓他待在身邊侍候?就是買老婆也沒這麽好的事吧?況且,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又怎麽會兩年來都沒有人知道何守根和刀哥的關系?不過我聽刀哥放話說,他是為了報答當年何守根雪地裡相救的恩情,這才幫助他家把地皮收了回來,至於蓋房子的錢,何守根都打了借條給他。你相信嗎?有人冷笑。台面上的漂亮話,誰不會說?刀哥那是在幫何守根遮掩呢!當然也有人提出來,刀哥有錢為什麽不挑個更漂亮更年輕的,而要買個普普通通、黑不溜秋、當時已經二十四、五的何守根?對此,有那知情人就出來說了。說刀哥年少時是和何守根認識的,那時何守根就騷裡騷氣的,勾引了年少不懂事的刀哥。而且這個知情人還說他曾親眼看過年少的刀哥在路邊摸過何守根的屁股,而何守根隻是嗔罵,并沒有真正生氣的樣子。這個知情人這麽一說,馬上就有另一個知情人跑出來了。就是就是!我還看見他們大白天就在山裡的溪水邊傷風敗俗。那何守根光著身子站在年少的刀哥身邊引誘他,完全不知羞恥,而年少的刀哥則一直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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