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的看法呢?沒有人知道。但城中蛇鼠們已經敏感察覺到舒家似乎變得緊張了一點?那守根呢?在守根眼中,三刀現在什麼樣?何守根怒瞪蹲在地上一幅痞子樣的男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怎麼回事?」男人蹲在地上,頭也不擡地用樹枝在地上畫烏龜,龜殼上還大大寫上了何守根三個字樣。守根氣得走過去把烏龜用腳塗掉。男人轉個方向繼續畫。「舒三刀!」「幹嘛?」「幹嘛?你還問幹嘛?我問你這些是怎麼回事?」守根氣得聲音都抖了。男人總算擡頭了,瞄了一眼堆在空地上的木材和石塊,突然大叫一聲:「哎呀!這些是什麼?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說完擡起頭,一臉驚喜地道:「根子哥,你看老天爺對你多好!這不,地剛拿回來,就給你送蓋房子的材料來了。」「舒三刀!」守根大吼。無奈的,男人站起身,高大的身材遮住了斜照在守根身上的陽光。「我說根子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固執?不就一些木材嘛,人家給你送來,你用就是。」「什麼叫做人家給我送來就讓我用?你、你……我問你,你是不是又跑去威脅人家?這些建材是不是都是你敲詐來的?」「根子哥,說話要憑良心好不好。你看到我敲詐人家了嗎?你看到我威脅人家了嗎?還有這個人家是誰?」守根握緊拳頭。有人從路邊走過,看到兩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還有人跟守根打招呼。「小何,蓋房子呢?地什麼時候收回來的?」其實來人更想問:錢哪來的。沒好意思開口。守根當然明白這些街坊的意思,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點頭緻意道:「跟朋友借了些錢,剛把地收回來。」「記得打借條。」旁邊多了一道涼涼的聲音。「知、道。」守根咬牙切齒。「這位是……?」街坊好奇地問。「朋友。」守根含糊回答,換來三刀一記白眼。「不容易啊,你們家也總算熬出頭了。」有一個人停住腳步,自然有第二個。「是啊是啊。真不容易,收回這地要不少錢吧?」錢?守根實在不好說出口,收回這地他一分錢沒花。「守根你把你家祖屋的地皮給收回來了?你怎麼辦到的?尹發财他不是說要拿這地皮蓋酒樓嗎?去年有人出價一百五十兩銀子他都沒肯賣。現在他怎麼就舍得放手了?」「就是啊。守根你還真有本事。你說說你怎麼辦到的?我家那親戚到現在都沒辦法從尹發财那兒拿回地契,你要是有法子可得告訴我。」法子?簡單。找把大刀橫在尹發财脖子上,别說讓他出讓地契,就是讓他讓出他家老宅也沒問題。守根看了一眼抱臂靠在建材堆上的三刀。瞧瞧這家夥的得意勁!你這樣做跟尹發财這種惡霸又有何區别?你竟然還有臉說這叫以惡治惡?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尹發财身後的人?你知不知道尹發财和舒家有關?你有沒有想過得罪了當地土皇帝的舒家将來要怎麼在片馬城立足?當然這些話守根已經翻來覆去跟三刀說了好幾遍。可惜全都成了對牛談琴。對方不但沒把其中利害放在心上,反而還得意洋洋地一個勁向他表功。表功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借此機會占他便宜說是收利息。‐‐不揍他,豈不讓他好了傷疤忘了痛?「真沒啥法子,就找朋友幫忙跟尹老爺談了談,後來他就答應了。」守根含糊以對,想應付過去。「朋友?哪位貴人?竟然可以和尹家大老爺說上話?」問話的人眼睛自然瞟向一幅懶洋洋樣子卻仍然極具氣勢的三刀。指指自己的鼻子,三刀笑:「沒錯,就是你大爺我。想讓老子幫你親戚說話可以,開口銀十兩。包你賣出去什麼價、收回來還是什麼價。」「十兩?」問話的人眼露懷疑,「你真的能跟尹家大老爺說上話?如果我付你十兩銀子,你真的能把我家親戚的地契以原價收回?呃,能不能少點?」三刀無所謂地笑:「如果你先付十兩,地契原價收回。如果你要看到地契再付,就得再加十兩。你可以自己算算合不合算,決定好了,就到城西來找我,就說找刀哥,自然有人帶你來見我。」「刀哥?你是舒三刀?!」城小,幾個月時間已經足夠讓八成以上的人聽過刀哥大名。「咳,邵叔,我還有點事要找三……刀哥,您看……」守根眼看三刀竟然在他面前做起生意,不想事情越惹越大引來尹家忌恨、舒家注意,連忙找借口脫身。「哦哦,不好意思。刀哥,那且容小老兒與親戚考慮一下,到時候我們再詳談。守根哪,你們有事你們先辦,記得房子蓋好請我們這群街坊喝酒就成。」「一定一定。」守根躬身相送,對這些曾經照顧過他們一家的街坊,他一直心存感激。其中雖也有些見死不救的,但大多數見他們過不下去了都會施舍他們一口飯吃。三刀揮揮手,表示知道。兩人剛離開,就看那堆建材邊也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兩個地痞似人物往那兒一蹲。也怪不得三刀走得安心。守根則是完全沒想到。一人在前,一人在後。三刀走在後面看着前面走路微跛的守根,心裡頗不是味。想上前扶他,可經過前車之鑒,知道上去隻會挨罵,隻得跟在後面慢慢随行。走着走着,那心情就慢慢轉變了。先從那麼點心疼變為一點點心酸,想自己對這人情根深種,這人卻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别說和他親近,哪怕隻是單純地想要對他好,他還推三阻四。給他銀兩讓他還賬,他竟然打借條給他,還明明白白寫上了利息多少、什麼時候償還等。你說這讓他情何以堪?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委屈,這份心酸就發酵成了重重怒火。「喂!」守根繼續走。「何守根!」守根回頭掃他一眼,轉頭繼續向西城門的方向行去。「姓何的,老子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你什麼時候成我老子了?」守根腳步停都未停。「何……!根子哥,你要氣到什麼時候?」三刀立刻就軟了。守根沉默一會兒,看三刀走到身邊,低聲道:「我沒有生氣。隻是我現在跟你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叫你不要得罪尹發财,花錢把地契買回來,你偏要用刀威脅他。他表面是怕了,是把我們家的地契還回來了,但是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不懷恨在心?如果你以後離開片馬去外面混也就算了,你既然說要在片馬落腳,哪能得罪這些小人。你不怕尹家,但舒家呢?」「舒家?」三刀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怪怪的,有點不屑。「哥,你放心,我既然回來,就不怕得罪任何人。」「你啊……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混得如何,但一個人再厲害,又怎比得上一大家子,更何況他們在這裡已經紮根五十多年。」「哥,那你覺得尹發财要價二百兩,你能付得起?當初你那塊地才賣多少銀子?有沒有二十兩?你知不知道就算在最繁華的江南地帶、哪怕是京城,地價才多少?二百兩銀子,我可以在江南買一棟兩進兩出的小院子,還有剩!」守根不吭聲了。三刀說的沒錯,當初他家祖屋這塊地被尹發财半強迫地收購走時,沒算銀隻算米,一共折合了十九石下米,折合銀子約莫十七兩左右。而這十九石下米,大部分拿來換藥換老母雞換人參,剩下來的隻夠勉強果腹,又哪來銀錢收回祖屋地契。而當初為什麼會接受這麼低的價,雖說跟他家隻知書本又固執的老爹也有關系,但大部分還是因為尹發财使手段,讓他們不得不低價賣地契、并不得不把地契賣給他。「想想看尹發财當初是怎麼對你、怎麼對這條街上被燒的那幾戶人家,我廢他一條膀子還算輕的。如果不是當初他聯合一幫痞子把你們逼得走投無路,又不讓其他人收購你們的地,你們家又怎麼會過得這麼慘?再說,就算我,身上也掏不出二百兩銀子。」守根默默無語,他知道三刀說的都是對的,他也覺得尹家該受懲罰。可一事歸一事,就因為他知道三刀對他好,他越發不願意他插手他家的事。因為他不願意三刀因為自己而惹上不能惹的人。「哥,我說你就别瞎操心了。舒家什麼人,又怎麼會因為我這樣一隻小魚小蝦大動幹戈。放心,尹家不過和舒府管家有親戚關系,一旦舒家換主,他們管家自然也會換人。」「舒家要換主了?」守根驚。「嗯。聽說他們現在這個老當家準備讓位,他下面幾個兒孫正在為這事鬧騰呢,城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根本不會過問,也沒空過問。」「如果真是這樣就好。話說回來,」守根臉一繃,「我問你,那些木材石材哪裡來的?有沒有給人銀錢?多少?另外還有請工匠的錢,一共多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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