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婧忍着悲恸,料理父親的後事。
舒醫生并不是長周本地人,所以舒婧要将父親的骨灰,送回老家去下葬。
臨行前,舒婧快刀斬亂麻地處理着各種事情。
舒婧眼圈微微泛紅,對莊小維說:“小維,我打算把我父親的診所和我的小吃店都轉讓了——”
莊小維聞言,有些吃驚,然後緊張地問:“舒婧姐,你不回莊家村來了?”
舒婧點了點頭。
“那我到哪兒找你?”
“你可以到我老家來找我。”
舒婧帶着父親的骨灰離開了莊家村。
******
芷其嬸獨自坐在屋後掰蒜頭,隻是偶爾會望着遠方,愣愣出神。
莊永财出車回來,給芷其嬸帶了一包墨魚幹。
莊永财聽說了舒醫生死亡的事情,心裡頭先是有幾分幸災樂禍,後來看到芷其嬸的樣子,歎了一聲,說:“舒醫生——人其實是不錯的,我的黃疸肝炎,就是吃了他的藥才治好的。”
芷其嬸沉默以對。
莊永财又說:“嬸子,你知道嗎,舒醫生的女兒舒婧,把一切都變賣了……”
芷其嬸擡起頭,聲音略帶沙啞地問:“她是要離開長周了嗎?”
莊永财點了點頭:“她的父親不光彩地死在女人肚皮上,這讓她在人前擡不起頭來。而且,我聽說那位被戴了綠帽子的城裡大人物,憤怒異常,揚言報複。在這種情況下,她怎能不走?”
******
八月初,提前批的錄取通知書來了。
複讀一年的莊小維,考上了省城師範大學的數學系。
莊小維興沖沖地坐上火車,又轉汽車,來到舒婧的老家,想尋找舒婧。
結果,莊小維撲了一個空。
鄰居告訴莊小維,舒婧出國了。
莊小維急忙問:“出國了?她去了哪個國家?”
他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莊小維摸了摸口袋裡僅剩的三十塊錢,站在鐵将軍把門的舒婧家門外,一時傻了眼!
******
十幾年後的今天,莊小維再次站在長周護城河邊,感歎往事如風又如煙。
莊小維走進一條老舊小巷裡。
小巷稀罕的優點之一是,盡管現在是盛夏時節,驕陽似火,但走在這樣的小巷裡,還是有一絲沁人的涼意。
在彎彎曲曲的小巷中走了十來分鐘,莊小維最後出了小巷,來到車水馬龍、高樓林立的大街上。
和複祝世界中的城市相比,朱堂世界中的城市,在繁華程度上,似乎稍遜一籌。
但是,在莊小維的眼中,朱堂世界中的一切,都帶着神秘的色彩。
因為,莊小維洞察到,朱堂世界就像是一個不可思議的陸地島嶼,存在于反物質和反能量的汪洋大海中。
來到大街上,莊小維看到了一座高高矗立的銀行建築,其現代氣派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耀着光芒。
這時,一個女人從銀行前走過,朝着莊小維的方向走來。
那女人身材嬌小,留着一頭短發,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穿着淺藍色百褶長裙,打着遮陽傘,戴着太陽鏡,氣質格外出衆。
莊小維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那女人也看到了莊小維。
那女人摘下太陽鏡,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你是左璇?!”莊小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莊小維?——真是你呀!”那女人驚喜地叫起來。
在莊小維看來,和記憶中的樣子相比,眼前的左璇有了不少變化,胸部更大了,臉蛋更圓潤了,但眉目間那股聰慧與驕傲仍舊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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