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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你廢話多。進來吧，跟我說說是什麼情況，小昭之前打電話給我，說你們被雇主炒了？&rdo;&ldo;是，嵘哥，對不起……&rdo;&ldo;對不起啥？那孫子不就仗着他爹孫福嗎？驢蛋一個也敢炒我的人，媽的，明天我就讓小冰去炸了他的車！&rdo;&ldo;咳，嵘哥。&rdo;有外人在，您老悠着點。習嵘摸了摸光頭，斜眼瞅向成舟、何生和紅葉三個。&ldo;新雇主？談生意請明天，到時候有專門的負責人跟你們聯系。&rdo;&ldo;不是，我們是司徒的朋友，今晚是特地來看望您的。&rdo;成舟張口就把目的說了，連一點緩沖時間都沒給别人留。&ldo;司徒？哪個司徒？&rdo;習嵘撫摸光頭的手停了一下。&ldo;司徒峥。呃，司徒是叫司徒峥吧？&rdo;成舟這才想起來他好像沒有和司徒确定過他的全名。&ldo;……看在你們帶了孩子的份上，現在給我離開，别讓我趕你們。&rdo;習嵘的聲音很平靜，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人的怒火已經達到某種程度。&ldo;啊？&rdo;成舟傻眼。&ldo;這幾人是怎麼回事？&rdo;習嵘眼中射出厲光掃向豐收兩人。&ldo;教官，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們能不能先進去再說？走廊上也不是談話的地方。&rdo;豐收說得很小心。習嵘皺眉。趙敢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他不顧豐收暗中扯他的手，喜滋滋地湊過去道：&ldo;教官，他們真是司徒的朋友，就是您老的徒弟小峥子，我們今晚正巧碰到他，咦？他人呢？&rdo;習嵘刮得一臉青渣的臉皮顫抖了一下，手從頭上滑下指向趙敢，&ldo;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趙敢，你小子真他媽的敢！現在，你立刻給我滾遠點，馬上滾！明天，不，一個星期都别讓我看見你！&rdo;&ldo;嵘哥，嵘教官，您聽我解釋，我沒有跟您開玩笑，我們今晚真的碰見司徒峥了，不信，你問豐收！&rdo;豐收隻好點頭，不過司徒鬼在哪兒？為什麼他會在這麼重要的關頭搞失蹤？光頭習爆發了，&ldo;峥子早就死了！死了死了死了！你們他媽的吃錯藥，今晚聯合起來耍老子！媽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崩了你們！&rdo;&ldo;爸爸，這個爺爺好兇，他還說了好多髒話，老師說髒話連篇的人都是流氓。&rdo;紅葉稚嫩的童聲蓋過了習嵘的怒吼聲。&ldo;對，兒子，你可不能學他。&rdo;成舟特意把紅葉往後拉了拉。咱們是文明人，不跟流氓鬥。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司徒有點痞性，原來就是跟這個光頭佬學的。習嵘一口悶氣郁結于胸。豐收上前，想要用最簡單的語言說明今晚發生的事，可話到嘴邊，他才發現這事真不容易解說。&ldo;教官，我們真的沒騙你，更沒耍你，我們今晚真的遇到你徒弟了，呃，是他自己說他是司徒峥，剛才他還和我們坐了同一輛出租車。&rdo;趙敢聲音越說越小，司徒不在，口說無憑，而且那都是司徒說的，他們也沒見過真正的小峥子，如果司徒說謊，如果他們來到這裡是另有目的……趙敢想複雜了。&ldo;司徒。&rdo;何生低低喚了一聲。這家夥平時看着膽大包天，似乎無所不敢，怎麼遇到他生前的師父就成了小白兔？這都吓得鬼影都不見了。&ldo;咳，師父……&rdo;習嵘眼睛瞪大，猛地轉身。隻見，就在他走出來的房間門口，一名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讪讪地探出腦袋，帶着讨好的笑容看向他。&ldo;峥子……！&rdo;一臉兇悍的習嵘鼻子一酸，兩行淚水無意識地滑出了眼眶。看到習嵘落淚，司徒臉上讨好的笑容收了起來，從房間裡走出，默默地在習嵘面前跪下。軍隊裡不興拉幫結派，也不允許拜把子或收弟子，司徒和習嵘是例外，習嵘是真心愛才，作為格鬥術教官，他一眼就看中了剛進軍營的司徒。事後考察了司徒三年整，習嵘這才暗中把司徒收歸門下，把自己一生絕學傾向相授。在軍隊裡，司徒一直叫習嵘&ldo;教官&rdo;，隻有私下裡才會喊他師父。習嵘脾性不好，又是個大光頭，個子也不高，還患有少精症，早早就絕了結婚生子的念頭，隻一心把司徒當親生兒子一樣培養，對司徒那可真稱得上掏心掏肺。司徒犧牲，習嵘這個别人眼中的硬漢竟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他無法再持續平日的教官工作，隻埋頭一個勁追查司徒的死因，也不管多方阻攔，更不管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直到他查到真兇……習嵘伸出手，那一向穩健有力的手臂竟然有些微顫抖。&ldo;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那麼輕易就沒了。你他娘的真命大，子彈正打中眉心，你也能活下來。好！好！好！隻要你活着什麼都好！&rdo;習嵘的手落在了司徒的頭發上，慢慢滑到他的肩膀上，用力握了好幾下。溫暖，結實，有彈性。這是屬于活人的身體。&ldo;師父，其實……&rdo;&ldo;别說！别說讓我生氣的話，否則我揍得你小子十天下不了床。&rdo;司徒心中苦澀，他倒是甯願習嵘揍他一頓了。&ldo;咳，教官，我們進去說吧。&rdo;豐收看習嵘拒絕接受任何解釋，隻想相信自己看到的，隻能上前勸了一句。&ldo;好，進去說，大家都進來。你小子起來吧，我知道你這麼久沒來看我肯定是有苦衷，眉心中那麼一彈，短期失憶也是正常事。&rdo;習嵘心情好，拍拍司徒，讓他起來，像是怕他跑了一般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大步向亮着燈的房間走去。一進門就是洗手間和走廊，再往裡走，是一個不大的客廳，客廳左側有扇門，大約就是習嵘的卧室。客廳設施簡單，卻極為整潔，完全不像是一名單身老男人的住處。客廳裡有玻璃櫃，陳設了一些獎牌和紀念章之類的東西。成舟沒有仔細看，因為司徒又在習嵘面前跪下了。習嵘皺眉看着司徒，喝斥他：&ldo;幹什麼？跪上瘾了是不是？說不揍你就不揍你，起來吧。去，給我倒杯茶。&rdo;司徒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他隻擡起手，略微一招。放在茶幾上的保溫瓶自動浮起，桌子上的茶壺蓋子自動打開，旁邊的茶葉罐飛出茶葉正好落在茶壺中，保溫瓶的開關按下，熱水流入茶壺。洗了一遍茶，茶壺自動跳起，把不要的洗茶水倒出，熱水再度注入，壺身微晃，倒出一杯茶色均勻的嫩綠黃茶水。八分滿的茶杯穩穩地漂浮到習嵘面前，司徒雙手捧起茶杯。豐收關上房門。室内一時靜寂無聲。習嵘忽然哈哈笑了一聲，抹抹眼睛道：&ldo;你小子死一次還有了特異功能？不錯不錯，這也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do;習嵘接過茶杯。司徒平靜地道：&ldo;師父，我已經死了。&rdo;&ldo;啪！&rdo;習嵘直接把茶杯砸在了地闆上。&ldo;你小子故意找揍是吧？行！&rdo;習嵘開始卷袖子。&ldo;我做鬼已經五年多。師父，如果不是你教給我的吐納術和精神修煉法，我現在要麼已經投胎轉世，要麼就被其他惡鬼吞噬了。&rdo;習嵘的手頓住。&ldo;師父，其實您心裡清楚，你徒弟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得不能再死，您忘了，您親手給我洗屍、親手把我的身體送進了燃燒爐，連我的骨灰都是您親手從爐床上一把一把捧進了骨灰盒。&rdo;習嵘的喘息變粗。&ldo;師父，不孝弟子給您磕頭！&rdo;&ldo;咚咚咚！&rdo;一聲又一聲，司徒重重地連續磕了九個響頭。習嵘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單手遮住眼睛，半晌才道：&ldo;我在做夢嗎？我剛才明明碰觸到了你，活生生的你。&rdo;&ldo;師父，我會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rdo;成舟心裡一緊，他相信這屋裡的人，但他還是不希望司徒把他的事說出來。紅葉拍了拍他的手，小聲對他道：&ldo;你放心，司徒不會亂說。&rdo;果然，司徒在解釋他由鬼變半人的過程中時并沒有特意提到成舟。&ldo;也許因為當時我死得太不甘心，也許因為我……的精神力有點異常，再加上師父你傳授給我的精神修煉法，我在第一時間掙脫了地府召喚，成為一隻遊魂。&rdo;&ldo;我當時非常想要報仇，可不巧我卻無意中闖入了一個不該闖入的地方，那裡有不少惡鬼兇魂，我不想被那些惡鬼吞噬成為他們的養分，隻能抗争，還好我運氣不錯，跌跌撞撞的，最終打敗了那裡的老大，離開了那裡。&rdo;原來司徒吞噬的都是惡鬼，成舟莫名感覺到一點安慰。司徒還在繼續解釋。&ldo;後來我一直在各種兇險之地遊蕩，一邊鍛煉自己，一邊到處尋找我被算計、被暗害的線索。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把事情查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奇遇，天幸，那奇遇讓我從鬼變成了半人，當時何生也在，他是幫助我的同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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